熙在坊间游玩,每处人多的地方都去凑了热闹,要夜深了才回府,玩得可高兴了。
姝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垂下的车帘忽然被撩开,萧邺拿着兔子糖画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萧邺将糖画递过去,姝云没接,低垂着眉眼,嘴巴鼓鼓的,仍旧在跟他置气。
萧邺温声道:“妹妹喜欢的糖画,还是可爱的小兔子。”
姝云抿唇,看着眼前递来的兔子糖画,僵持了良久,才从他手里接过。
纤指握住细长竹签,姝云闷闷不乐。她心情很是糟糕时,喜欢吃甜,有时跟兄弟姊妹闹了别扭,她也是很快就被哄了过来。
他这是干嘛,打一巴掌再赏个甜枣。姝云抿唇,一口咬住糖画兔子的耳朵,琥珀色的糖块在齿间咬碎,脆脆作响。
姝云才不要跟他和好,牙齿用力咬着糖块,将坚硬的糖咬得稀碎,嘴巴都有点咬痛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姝云没再见梁蒙,情蛊发作时,照常去燕拂居。
他寝屋的每一处,姝云都停留过,她不喜欢窗边,也不喜欢在太师椅上。
姝云不喜欢趴着,将膝盖都跪痛了,但是埋头在枕间,可以不用看到那骇人的东西。
沐浴的水温合适,没过她的肩膀,姝云软软地伏在浴桶边。他换了新的浴桶,能同时容纳两人,但还是略显拥挤。
洒了花瓣的温水在肌肤间流动,姝云疲倦,伏着浴桶昏昏欲睡,萧邺坐在她身后,抱了满怀。
雪肩沾上打湿的花瓣,萧邺用唇叼走。薄薄一片花瓣在唇间,他嚼碎了,馥郁芬芳。
水波荡漾,修长的手指在水中濯洗,捻着柔软,在指腹缓缓摩挲。
浮在水面的花瓣随着涟漪飘荡,碰到桶壁,又往回拍,沾在雪肌。
姝云嘤咛,眼角红洇,萧邺板过她的脑袋,吻上潮湿翕动的红唇。
晚风从窗户缝隙吹入,轻轻撩动她的头发,浴水从桶中溢出,打湿了一地。
*
日光从罗帐中照入,姝云咬着唇瓣,葱白长指抓着被角,因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萧邺在给她上药。姝云闭上眼睛,没有去看,可就是因为闭眼,在一片黑暗中,感官特别明显,男人擦了药膏的指腹在肌肤间游走,所到之处像是团火苗。
姝云呼吸一窒,双腿轻颤。萧邺按住她的膝盖,抬眸看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温软的手掌,低头继续擦药。
他也并非在认真上药。
七月流火,逐渐凉爽,秋风不燥,擦完药姝云还是出了身薄汗,软了骨头般酥软地躺在榻上,胸口心跳如擂。
萧邺拿过汗巾擦拭湿濡的手指,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唤来碧罗伺候她穿衣。
姝云缓了一阵,从床上起身,乌发垂落腰间,一截藕白玉臂伸出,零星的吻痕若隐若现,她揉了揉酸痛的腰,只当是又被狗咬了。
她避不开,只能顺着他的意愿来,等嫁到梁家一切都会好起来。
……
一场秋雨后,梁家的媒人来了侯府,以活雁作为贽见礼,正式向姝云提亲。
崔老夫人慈眉善目,笑着应了下来,互换了姝云和梁蒙的生辰贴。
“云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梁家郎君年轻有为,是极好的选择,侯府许久没有喜事了,不如就将婚期定在三个月后。”
眼下安陆侯即将回京,他格外宠姝云,届时事情不知又该如何发展,崔老夫人担心夜长梦多,需尽快将婚期敲定,把人嫁出去。
嫁出去,侯府便清净了。
媒婆还是头次见高门嫁女如此匆忙,道:“三月后,老夫人这……这未免有些赶。”
“什么太赶了?”
萧邺今日休沐,这一喜事自然是不能错过,媒人来后不久,到了寿安堂。
萧邺来到会客的堂厅,拜了拜崔老夫人,“祖母。”
崔老夫人神色微动,随着萧邺的出现,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