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说话。”
昏暗的楼梯间光影斑驳,南久坐在阶梯上。林颂耀解开西装纽扣的动作带着刻意的缓慢,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低沉地回荡着:“你那天为什么挂我电话?”
“都跟你说在忙了。”南久的视线半垂,落在他锃亮的鞋尖上,看着那双鞋在她面前划出焦躁的弧线。
“忙什么?”他停下脚步,阴影笼罩下来。
南久抬起眼帘,嘴角无声地一勾:“你是对茶山生意感兴趣,还是想深入了解茶农的工作节奏?”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林颂耀的手撑在扶手上,“不要跟我绕弯子。”
一声轻嗤从南久唇间逸出:“这样就没意思了。”
“我发现你每次从老家回来,”他的声音里压着暗火,“都是这个态度。”
南久向后仰去,露出纤细的脖颈,抬起下巴睨着他:“我应该对你什么态度?想要情绪价值?”她轻笑一声,“林总,人不能太贪心。我又得管公司,又得对接投资项目,还要时不时帮你收拾你那边的烂摊子。你还指望我给你提供情绪价值?牛马也有喘口气的时候,你不觉得你要得太多了?”
“起码你到哪,在干什么,得跟我说一声吧?”他俯身逼近,呼吸加重,“不跟我商量一下,跑去外地,一待那么多天,打你电话也不接。你还知不知道下周三我们要领证?”
“你也知道是领证,不是卖身契。”她的眼神陡然锐利,“我今天事情多,你如果是来找我吵架的,不好意思,改天再约。”她摆出送客的姿态,语气强硬。
林颂耀站定,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的怒火终于破土而出:“每次只要你回去一趟见了他,你就开始不对劲。他能给你的,有什么是我不能给的?”
“你觉得呢?”她反唇相讥,眼尾轻轻上挑。
他在原地踱了两步,突然转身,语气里带着罕见的犹豫:“你如果想要一段纯粹的关系”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大约他自己也觉得荒唐。
南久诧异地扬起眉梢:“下次想说什么前考虑清楚再说。”她露出一个迷人却残忍的冷笑,“我还是欣赏不纯粹的你。”
他低头,目光沉沉地压下来。她迎上他的视线,那双细长的眼睛平静得像深渊,不起波澜。
僵持的空气一点点凝结成冰。
南久的身躯陷在楼梯的阴影里,宛如一捧握不住的流沙,让林颂耀心里生出一丝失控感。他猛地转身,压制住那无端的慌乱,丢下一句:“下周三,别忘了。”
“放心,”她的声音从身后追来,轻飘飘地落在空气中,“忘不了。”
门关上,楼梯间再次恢复昏暗与静谧。
南久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高律师,你要的文件刚才都发你邮箱了。你们这几天辛苦一下,最迟下周二,我需要拿到所有材料。另外”她捏了捏眉心,“做好应诉的准备”
宋霆安顿好山上的事,回到帽儿巷已经是四天后了。他在山上时虽然已经跟南老爷子通过电话,但直到南老爷子亲眼看到他平安归来,心里头的大石才总算落下。
南老爷子询问他山上的情况。宋霆把这段时间茶山上发生的事,大致跟老爷子说了遍。
南老爷子听罢,叹道:“真是事赶事,都赶到一块儿堆了。”
天色渐晚,茶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吴婶也回去了。
宋霆起身将最后一桌茶客留下的茶碗收拾走。
南老爷子坐在不远处,忽然道了句:“小久前几天来电话,跟我说她回去了。”
“嗯。”宋霆应了声,端起茶碗转过身。
“她还回来吗?”南老爷子的声音浮在暮色里,像一缕将要散尽的烟。
宋霆的脚步停顿。天光从他肩头斜落,映出一张辨不清情绪的脸。静默在茶堂间流转片刻。
“不知道。”他端着茶碗,身影陷入走廊里。
回到帽儿巷后,宋霆抽空买了部新手机。他将备用机里的电话卡换到新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