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这个年纪对很多事情感到新鲜,新鲜不等于可以为所欲为,特别感情上的事,你图一时新鲜,想过后果吗?”他的声音从胸腔深处滚出来,沉甸甸得如钝器敲在实木上,“即使你不计后果,别人的处境呢?就拿李崇光来说,你是真打算跟他处处看,还是就想玩一玩,或者想用他来气我?”
“你气到了吗?”南久靠在窗边转回头,深巷里的风拂过她的发尾,卷起一丝掠过她光洁的颈侧。那双含水的眼里沾染着清澈与无辜,如暗香浮动的花蕊。但宋霆知道,她这朵花浑身藏着危险的刺。
他的表情像经年风吹日晒的岩石,情绪深埋在眼底,面上却纹丝不动:“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激我,大可不必。说到底,你也成年了,真想跟谁好,那是你的自由,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关系去胡来。”
“胡来。”南久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背靠窗台,缓缓挪坐到窗框上。
茶馆廊道的窗户是低矮的老式窗框,南久小的时候还要垫脚才能趴在窗框上,如今腰部以上轻易就能探出去。她向后一仰,半个身子探出窗户,长发瞬间被巷风吹得纷飞。
几乎同时,宋霆的身影压到她眼前。她腰间一紧,偾张有力的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瞬间拉回窗内。她顺势跳到地面,手指绵软地搭在他胸膛上,抬眸凝视着他:“这才叫胡来。”
她松掉手,转身绕过他走下楼。她用实际行动告诉宋霆,她要真想胡来,有的是办法。
脚步声消失在台阶上,宋霆仍然立在廊窗边。温软的身体、指尖轻痒的挠碰转瞬即逝,初绽白兰的幽香仍然缠绕在空气中,吸进肺里,再不断渗透进四肢百骸。
她胆大,肆意妄为,既定的规矩对她毫无约束。
宋霆双手撑住窗框,垂下眉眼。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生意往来,他习惯将事态把握在可控的范围内。然而这抹幽香却极具破坏力地在他身上留下危险的轨迹
南乔宇多待了一天,第三天下午才回到茶馆。宋霆去茶叶店了,吴婶在烧饭。茶堂里只有南老爷子和南久在。
南乔宇刚到,包还没放下,南久走上前,曲起膝盖上去就给了他一下。南乔宇惨叫一声,嚷道:“神经病啊?”
南久掏出手机,举起碎裂的屏对着他:“是不是你干的?”
南乔宇的声音立马弱了下去:“什么我干的?我这几天都不在。”
“你走那天碎的,你再说一遍不是你干的?”
南乔宇躲开眼神,往里走:“反正不是我。”
南久回过身拽住他的背包带:“不是你,你心虚什么?”
南乔宇眼疾手快,拿起靠在柜台边的拐杖做武器,朝着南久挥舞。
眼看拐杖向南久抡来,她敏捷地往柜台上的陶瓷摆件后面蹲身一躲。
“哗啦”一声,陶瓷摆件从底座上迸飞起来,轰然砸落,碎得四分五裂。
那把跟了南老爷子好些年的老拐杖从中间迸裂开,发出一声闷实的“咔嚓”声。
南乔宇和南久都愣住了,茶客惊得投来视线。南老爷子从茶柜里头大步走来,气得差点撅过去。
宋霆从茶叶店回来时,南乔宇和南久异常安静。南久拿着扫帚清理地上的陶瓷碎片,南乔宇低着头拿502胶在粘拐杖。茶客都走光了,南老爷子叉着腰,从宋霆进屋起,骂声就没停过。
南乔宇和南久难得默契十足地朝宋霆投去求救的眼神。宋霆放下茶叶,拿过南久手中的扫帚,对南乔宇说:“不要粘了,裂了用着不安全,明天重买个。”
南老爷子痛心疾首地看向宋霆:“那么好的东西被这俩兔崽子糟蹋了。”
打碎的那件手捏陶艺,是当年宋霆去定制茶碗时,亲自登门拜访非遗大师,从老师傅那得来的。这摆件造型颇具禅意,亦有招财之意,南老爷子一见倾心,便放在柜台处,迎着正门。如今宝贝物件被两个孩子打碎,南老爷子别提多心疼。
宋霆宽慰道:“东西碎了还能再买,我过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