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时白象精神体展示的画面。

精神力形成的冲击波直达云霄，天崩地裂，陆地沉陷，海水和岩浆碰撞出遮天蔽日的浓烟，数万军队被奔涌而来的海啸吞没，那是……

大灾变的开端。

第129章

原仁泯怔忡片刻，才继续说道：

“我们不知道那次神圣祝福消弭了什么样的灾难，只知道在我们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之后，小行星的轨迹却并未有任何改变。”

在场的佣兵中就有当时在岩洞中见过白象精神体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高声问道：“你所说的惨痛代价，指的是大灾变？”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原仁泯却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科学的证据能证明大灾变是由那次失败的异能试验引起的，但是原野因为这种可能性而彻底崩溃，他自请将精神力增幅器倒转制成牢笼，后半生再也没有使用过一次异能，至死也没再踏出过燧石岛。”

“不止是原野，当年促成这次实验的所有人都背负了毕生无法摆脱的枷锁，时任联合政府主席的顾婉琼，首席科学家连臻，她们在实验失败之后对待异能者的态度转为保守，在苦心孤诣地带领民众渡过大灾变初期的混乱之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燧石岛作为自己百年之后的长眠之所。”

“英灵殿、无字碑，是后人给予的身后殊荣，但是对于前辈们来讲，他们只是固执地在那里守望着，直到时间给出答案，将他们钉上耻辱柱，或是赐予一份无罪宣判，那时候才是他们真正的安息之时。”

佣兵们听到这里俱是神色复杂，他们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批判？愤恨？宣泄？

可是那些惊心动魄的、让人类命运调转方向的抉择，已经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了。

原仁泯神色冷硬地环视沉默的佣兵们，毫不掩饰地剖白自己的立场：

“我原仁泯，作为原野的后人、燧石岛实验事件的知情人、手握权力的科学院院长，我尊重其他领导人做出的决议，但是即使在今天这样的情势下也不怕告知诸位我对异能者的态度，那就是面对无法控制的力量最好秉持敬畏之心，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到反噬！”

佣兵们默然良久，有人提问：“那颗小行星……直到现在还一直威胁着我们吗？”

“无法确定，”骆采杉回答了这个问题，“科学家初次探测到它的轨迹是在2078年，判断它将在200年内撞击蓝星，也就是2278年之前。但是宇宙中存在着数不清的变数，我们必须时刻观测计算才能得出最精确的结果。”

“可惜的是，大灾变期间天文设施几乎无一幸存，现有的科技水平也无法帮助我们重新建立观测站，因此我们只能竭尽所能，按照最坏的打算，做出我们所能做的一切准备，也就是大家已经知晓的宇宙大航海计划。”

骆采杉无奈一笑：“也许那颗小行星已经在前往蓝星的路上解体，也许它明天就会到来，一百多年以来我们的民众已经遭受太多磨难，所以这柄高悬头顶的利剑始终只有少数人知晓。”

“嗤，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潘沙窥见佣兵们的神色变化，赶紧见缝插针地开口质疑，“不管小行星什么时候来，能上飞船的人肯定会幸存下来，你们敢不敢将登船人员的名单公布，让大伙用放大镜看看，上面的人有谁德不配位？！”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贺绮南冷笑一声，昂起头向在场的佣兵们说道，“我们选择的登船人员，以普通军人和异能者共同组成的护卫队伍、科研工作者和各个领域的精英组成的智库为主，他们的家人将承担后勤工作，我们的人员名单也许不完美，但是绝对经得起历史的拷问！”

佣兵们对视一眼，反问：“没有异能战士，只有普通军人和异能者？”

“是，”原仁泯点头确认，“因为他们的能力并非自然进化而来，我们必须考虑这一点。”

又有人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谁来领导这些人，是主席、院长还是工会会长？”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