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擦汗边打量整个马车。
“阿宁,你这车子好舒服呀。”李麒满意地东摸西瞧。
车壁上挂着雪白的厚羊绒壁毯,靠上去软软的。
地面也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
左车壁的羊绒壁毯卷了起来,露出下面的抽屉暗格。
李麒抽开几个暗格抽屉看了看,里面放着蜜饯青梅、杏仁佛手、合意饼等精致的小吃和零嘴,几本厚重的书卷摆在最左侧的暗格里。
马车中央是一方红木案几,上面放着个红泥小火炉和成套的茶具,炉子上放着紫砂壶煮茶,里面的水“咕叽”不停,茶香四溢。
小火炉的旁边,是一个兽脚铜炉,里面燃着百濯香,香气在车厢内袅袅浮动,沁人心脾。
“你刚才说,你爹又打你了,是怎么回事?”谢锦宁问。
李麒于是把他爹拿两尺高、海碗碗口那么粗的花瓶砸他的事说了。
谢锦宁听得拧起了眉,有些动怒:“虎毒不食子。你爹真的太过分了,哪怕是一时激怒,也没有不顾后果拿那么大的花瓶砸亲生儿子的道理。”
李麒见谢锦宁为她打抱不平,很是开心,不由在一边哼哼哈哈附和:“就是,他根本就不顾我死活。”
谢锦宁怀疑地盯着李麒的相貌看了半响:“你真的是你爹亲生的吗?”
李麒叹道:“哎!我也希望不是啊。”
谢锦宁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抽开马车壁上的一个暗格,取出一块桃花酥,递给李麒:“别难过,那些人不值得。”
李麒怔了一下,接过桃花酥,半天没说话,最后笑了一下,道:“阿宁,我早就不难过了。人死过一回,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又抓着阿宁手臂,可怜巴巴道:“阿宁,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丢下我。”
谢锦宁道:“你以后都不打算回那个家了吗?”
李麒道:“那个家里,我唯一有点惦念的,就只有祖父,可祖父看到我老是生气,动不动骂我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没出息,恨不得对我眼不见为净;我那个狠心的爹,看到我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动不动棍棒伺候;那个秦楼楚馆出来的厉害姨娘,和我那便宜弟弟,一天到晚满心算计,巴不得我死。”
“那个家,没有人期待我,没有人喜欢我,以后,我除了偶尔去看一看祖父,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谢锦宁沉默了一下,道:“好,不想回去就不回去。”
“阿宁,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理解我、支持我。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李麒开心地道。
“我要去周游七国,顺便找一个人,也许要找很长时间,你跟着我,就没法子好好学习你喜欢的医术了。我记得你说过,想拜太医院前首席御医张济为师,下个月初五就是他挑选衣钵传人的日子,这个弟子会得他传授毕生所学,你不想留在盛京争取一下吗?”谢锦宁道。
李麒愣了一下,挠挠头,道:“张大家挑选衣钵传人,也只会在太医院选,我就是想,也没机会呀!再说,还是和阿宁一起到处游历更让人期待呢……”
李麒转头看向谢锦宁,眼前却好像出现了两个阿宁。
“阿宁,我……我头有点晕,是太开心了的原因吗……”李麒摇了摇头,还是晕,越来越晕。
谢锦宁淡定地看着他。
李麒明白过来,抓住谢锦宁的衣袖:“阿宁你……”
他慢慢地倒在了谢锦宁怀里。
昏过去之前,死死抓住她的衣袖,呢喃:“阿宁不要丢下我……”
“阿狮,把阿麒送回王府,请父王收他为义子,这样,长平侯一家子就不敢再欺负他了。以后,王府就是他的家。”
“再传几句话给张济,我给了他想要的东西,请他也做到答应我的,下月初五主动收阿麟为徒,毫无保留传授阿麟毕生所学。”
“另外,我搜集的那些医书典籍、孤本,等阿麒醒了,直接拿给他吧。”谢锦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