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也陪伴公主就寝过,但那不一样。她想不到,自己怎么就到一个王爷的府上,跟他在他的寝居睡了一夜,还能睡着。
谢璟说不定是给她下蛊了。她都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答应的。
她方才的动作有些大,旁边的人动了动,把头埋得低了一点,喻青看着他披散的长发,心情相当怪异。
昨夜两人也没换寝衣,匆忙歇息,她穿的还是正常的衣装,和衣而卧。
而谢璟,身上还是昨晚公主的衣裙,露出来的那只手,袖口上还有镂花的纹饰。
她醒来时,发觉身边有个活物,都惊了一下。结果谢璟好似完全不设防一般,依旧在安睡。
喻青若有异心,无声无息地就可以对他动手。
难道认定了自己不会害他吗?
谢璟眼睛动了动,蹙起眉来,方才应当没睡实,现在还是醒了。
喻青立刻避开视线。
谢璟抬起头,看到她,道:“什么时辰了?”
喻青道:“我也不知,刚醒。”
日光从窗外透进来,屋内宽敞明亮,和昨晚的晦暗、隐秘截然不同。
这种毫无遮掩的感觉,反而让喻青觉得不太自在,她道:“我先回府了。”
谢璟其实没有睡够,也没有和喻青待够,他撑起身来,道:“这么早吗,你要用早膳吗?”
喻青心想,现在都日上三竿了。
她也不准备用早膳,除了谢璟之外谁也不想见——夜闯景王府,第二天从王爷的卧房里出来,实在是很不光彩。
谢璟眨眨眼睛,敏锐地察觉到喻青的意思。
晚上是晚上,平日是平日,天黑了关起门来可以是公主和驸马,但是白天她和谢璟还是没什么关系。
他稍微有一点小失落,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现在这样,也是他千方百计争取到的,已经十分满足了。
喻青原本可能是喜欢女人的,现在都愿意接受他,说明他在喻青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这么一想,他就看开了,觉得只要时日长了,感情深了,有朝一日兴许就能得到名分了呢?
“那好吧……我送你。”谢璟道。
喻青道:“你还是接着睡吧。”
主要是谢璟现在还穿着不大寻常的衣服,哪能光天化日地出门。
她瞥到谢璟颈侧的那道伤口,现在已经结痂,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明显。
喻青多嘴问了一句:“你的伤,还疼吗?”
谢璟闻言,连连点头。
喻青:“……”
最多也就是擦破了皮,正常人不应该说早就好了、不痛了么?
但是谢璟说痛,喻青只得道:“回头找个大夫,给你上些药……别沾水,该留疤了。”
谢璟道:“嗯,我这有太医呢。”
喻青突然想起,段知睿提过,谢璟风寒之后,太医一直常驻景王府。
她道:“前段时日你的病是怎么回事?似乎拖了很久,有两次朝会都没去。”
谢璟一怔,心想喻青还记得他哪次朝会不在。
当时喻青也没有探过病,也没有传过话,冬漓和段知睿先后去问,都没成功把宣北侯世子打动,他还挺难过的。
后来又听说喻青跟新公主在北宸司,更是心急火燎。
其实喻青不仅跟公主没关系,而且还有在关心他。
就算是随口一提,那他的心情也顿时舒畅了。
“哦,没什么事,”谢璟道,“上次其实也是折子没写完。”
喻青:“……”
她也不知如何评价。说他不上心,他还非得把折子写得精彩绝伦,事情理得井井有条;说他上心,他要是没办好,干脆连去都不去了。
知道他没什么事就行。上次在北宸司那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也是很逼真了。
不过,落个水而已,想严重都难,兴许真是碰瓷谢廷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