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得死紧。
你没有、也不敢走太快,每一个门口都用余光扫过。
你既庆幸还好什么都没看到,又害怕万一呢?可能,真的有什么,你却没看到。
哦不,最可怕的是,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却听到了什么。
哗啦——
你差点蹦起来。
你慢慢地,从头,到脖子,再不情不愿地挪着脚,你靠过去,看见第四个隔间的门忽然自己动了一下。
你立刻贴着墙停住。心跳快得你几乎要吐出来。
“冷静,”你低声对自己说,“冷静,走到最里面。”
你强迫自己继续走,你不得不继续走。
你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踩着绳索,踩空即死。
终于,你到了最里侧。
吱呀~
门自己打开了。
你把眼睛闭上了。
你听到了剧烈的、不规律的、濒死一样的呼吸声。
半晌,你的世界上下打开。哦,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自己在喘。
门后就是个普通的隔间。没有人。没有鬼。只是比其它地方更黑了一点。
好吧,环境确认好了。你于是转过身——你脑子里冒出来许多有的没的玄学知识,比如黑夜里,不可以快速地转头,那样会把肩膀上的火给吹掉,一旦吹掉那火,你就会被鬼抓走。
所以你慢慢地,慢慢地,像一个脚被插在地面上的偶人,原地转了个圈儿,面对着了镜子。
你抬头,看向洗手池上方。
镜子里映出你的脸。
天哪!你什么时候这么苍白过?你的额发和鬓角全都湿哒哒的,而你的嘴角竟然死咬着。
原来你看起来这么害怕啊。
你的视线从你的脸上移开,所以你看到自己的肩膀在微微抖,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抖。
而红绳,就老老实实、鲜鲜艳艳地挂在镜子右上角。
它就那么真实地挂在那里。
好吧,只要拿下来,至少今天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伸出手,指尖靠近红绳的一瞬间——
咔。
你听见那一声轻响,像是牙齿咬碎了什么。
然后,镜子裂开了。
从你手指接触的点开始,整面镜子迅速扩散出蛛网状的裂痕。
你看到镜子里的你格外巨大——哦,那是因为镜子里的你几乎整个儿地贴在了镜面之上!
你看着你自己露着眼白没有眼黑,双手抱着镜框,一下两下,使劲地用脑袋砸镜子。
你猛地往后退一步,踉跄着撞在隔间门上。
然后,你看见了血。
不是从你身上流出的,是从身后隔间的底下。
四股血作的小溪在你的脚下汇聚成湖,你的布鞋迅速被染成红色。
滴,滴,滴。
镜子的裂缝之间也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厚重、浓稠——甜。
一股怪异的甜。非常甜。
据说,即便是从没有见过死人的人,基因里的本能也会让她在闻到尸臭味的瞬间就分辨出来那是死人的味道。
就像现在的你。
你快要吐了。那是一种完全本能的恶心和战栗。
你不敢动。你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你,忽然抬起了头。
它笑了。
那不是你的笑容,那是某种陌生却深刻的仇恨从嘴角爬出来的凶笑。
嘴角裂得比你想象的还大,露出不是牙齿,是一排一排绷得紧紧的细线,像缝合尸体的线。
“你来陪我吗?”镜中的你缓缓问道。
声音模糊,却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你的腿一软,差点倒下。
不,不对,总有离开的方法,总有——
你抬起头,强迫自己用最清晰、最笃定的声音说出:“我只是奉命取东西。按照约定——契约!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