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背包上,你走进去。
站台出奇地安静。
和你预想中的不同——也可能因为它太靠近富人区,本身就没什么乘客?你不知道。
总之,环顾四周,除了一个戴着墨镜抱着狗穿着运动装看起来还蛮清爽的女生就坐在售票机边玩手机之外,整条通道都空荡荡的。
好像也还行。
买票,刷卡进站,卡槽吱呀一响,闸机也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机器了,半天才勉强弹开了一道缝。
你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闸机显示屏黑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亮起绿色。
你眯了眯眼,总觉得这里的设备,也有点,太…有种即将崩坏的感觉了。
轨道附近也是空无一人。
你想着那些地铁站疯子乱推人的恶劣新闻,还是谨慎地找了个安全的靠墙位置站好。
列车很快来了。比你预想的还快。你刚站稳脚,车就滑进站台了。
门打开时带出一股热浪,混合着空调排气与旧地铁独有的铁锈味。
你走进去,依然选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方便你观察和随时逃跑。
和站台完全一样,整节车厢里只有你一个乘客。
你没有放下背包,虽然在身后硌得你不是很舒服。你的眼神巡视了一圈。
没有脏污,也没看见什么奇怪的痕迹。环境嘛…无非就是过于老旧,别的没什么。
只是气味,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像是洗涤剂、冷风管道里的潮气和被盖子焖过的食物味道混合在一起,再加上一点点塑料烧焦的气息。
你轻咳几声,努力适应这些味道。
现在没有乘客,不代表一会儿没有。你可不想表现得像个骄矜的大傻子。
你靠着椅背让自己放松一下,听车厢里轻微的咣当声。
哒哒哒。
你突然打了个冷颤。
好像…好像是有人在轨道上一节一节的敲着,就像敲着脊骨那样。
不太妙。
但你时刻防备着。
前几站都还正常,窗外的景色显示着列车正穿过一些半废弃区的地上段,有时还能看到杂草从铁轨边缘爬出来,或者孤零零一辆报废车辆卡在围栏边。
你时不时看看手机时间——早上8:43,离市政厅还有不过几站,来得及。
进入市中心区之后,乘客逐渐多了起来。
你注意到,不少人一上车就直奔车厢角落坐下,有的拖着大包行李,有的连站都站不稳地靠在柱子上。
你不是这里唯一的雅裔,事实上车厢里的人种丰富足够让任何人都可以是“少数”。
你大概甚至不是仅有的外来者。别的族裔你不清楚,但有两个穿校服的东雅面孔的学生上了车,耳机挂在胸前,眼睛茫然地盯着窗外——她们甚至可能是新手。
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护在身后,另一个看起来虽然很不适应,你却看到她的手里也紧紧地攥着什么尖锐的武器。
你有些动容,正犹豫着要不要对着她们挥挥手——也许她们反而会把你当成什么可怕的东西。
先静观其变吧,你把眼睫垂下。
还有三站,你就到了,时间还早。
可是…你不怀疑自己的直觉,你确实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车厢里所有的座位全都被占满,一个车厢接一个车厢,香肠一样的结构里零散着遍布肉节一样的乘客。
好安静。
米国的地铁,应该不是像霓虹国的地铁那样不允许发出声音的吧。但你确实只感受到列车咣当咣当穿过铁轨的震动。
…气味。
不是单一的臭味,而是车厢原本味道之上再多许多层次的烂味混合物:汗、脏鞋底、潮湿被褥、便桶刷不干净的味道,还有一种极其微妙的、像是动物尸体陈年之后留下来的血肉腥味。
你下意识地往门边移了移。
就在你抬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