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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黑油痕;切开后,肉的纤维更是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粉红泛灰,像极了煮不熟的伤口增生。番茄烩饭被压成一团,饭粒之间的酱汁如同凝固的血浆,在热气中散发出番茄那细闻有如铁锈般的腥味。

你强忍呕意,用叉子拨开那几块黏糊糊的青豆,它们外皮皱缩,像尸体指甲脱水后起皮的样子。

但你还是吃了。

虽然以你对米国的刻板印象来说,就这么浪费掉也许并无所谓。但你还是担心那条通用规则的潜台词,说不定并不许你浪费食物。

你将那块鸡胸肉送入口中,一股怪异的炭油味混着腥酸在舌根炸裂,简直像把旧橡皮吃进了嘴里。你连嚼都不想嚼,直接用橙汁灌了下去。

冰凉的甜味让喉咙一阵激灵,你终于把第一口咽了下去。

你正想喘一口气,肚子却在这一刻“咕噜”地叫了一声。

你僵住了。

那不是消化声。

那是——饥饿的召唤。

糟了。

你的胃在瞬间被点燃,整个腹腔都空荡荡似的,甚至有种微妙的“痛快”感从肋骨间传来。

情不自禁地,你又吃下一口,速度快了一些。

鸡肉太难嚼,你索性不嚼,只是用橙汁快速漱下。你甚至把那团番茄饭挖一大勺塞进口中,软烂的米饭不怎么需要咀嚼,就滑了下去,你感觉自己像是吞下了凝固的泥血,但——

“咕噜!”

胃在欢呼,舌头在颤抖,你从未觉得饭菜如此诱人。

你低头看着空盘,喉咙动了动,胃收缩又扩张,你清醒地意识到:

还不够。

你想再要一份。真的,好饿。好馋。喉咙发痒,舌头仿佛会自己说话了:

“我可以…再来一点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口了。但你清楚地看见空乘在几排外回头,用一种近乎欣慰的表情点了点头。

你看到餐车缓缓退回,再度朝你驶来。

你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无法抗拒。

因为你真的,很饿。

不不。

你转向正在狼吞虎咽的安玻,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肩膀上。你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只是跟她说:“嘿!我们来自拍吧!多拍一点秀你肌肉,而我崇拜看着你的阿尔法女人照片!”

“阿尔法”一词比任何药物都管用,安玻当即从餐食中抬起头,兴奋地开始脱外套,拿起矿泉水瓶来临时做几个小小的动作试图充血。

“女士,你们还要餐食吗?”空乘看着忙碌的你和安玻,不满地拍了拍你们前面的座椅。

“不用了,抱歉。”你咬着牙同她说。

“那好吧。”她翻了个经典的白眼,晃着餐车离开。

没等你多庆幸一会儿,你发现安玻怎么拿着矿泉水的胳膊颤抖了起来。

不对,不止。她那在正常状态下呈现出结实的肉扒在骨头上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变小。

“安玻你…”你指着她,磕磕巴巴道。

“啊!我辛苦练出来的肌肉啊!”安玻在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后,更是绝望哀嚎。

你看着她,凉意浮上心头。安玻是这样,那…

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你的皮肤也在变薄。

在疯人院的几天,你的肤色苍白了许多。

以至于此刻你能清楚看到皮下的血管像抽空了水分一样塌陷下去,关节也变得尖锐,骨头几欲从皮肤里鼓出来。

同安玻一样,你整个人在“消瘦”,而且不是普通的瘦,而是“被抽干了、肌肉剥离骨骼”一样的瘦。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没贪心吃过多的食物吗?你就只吃了一份饭啊!

还是说,这餐饭,本身就有问题???

“安玻,你们定的机票,是不是不包含餐食?还是说你们米联航的飞机餐都要自己提前预定?”你焦急地抓住安玻,问道。

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