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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一通操作,挨个儿地在每个病床前忙碌了一通,却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带走。

你简直觉得完全不可理喻,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你心跳如雷,很想探出头看清楚它们到底在干嘛,却不得不一动不动地待着。

你太清楚这帮怪物虽然看似笨拙,但嗅觉和警觉性都极强。你知道,稍有声响就可能引起又一场虽然容易逃脱却没错失很多信息的追逐。

怪物们没有注意到你。

它们似乎按照某种内在秩序,完成着一场滑稽的名为“手术流程”的默剧。

最终,当那瓶空药瓶对着六张床倾倒六次、金属镊子也虚按额头六下后,领头的那个怪物点了点头,五个怪物缓缓直起身,像退场的演员一样,一同离开手术室,缓慢游荡至楼道深处。

你小心地爬了出来,看清了姗卓的脸。

她依旧昏迷,嘴角残留着被压舌器撬动的血丝,最醒目的,是她的额头中央,有一道清晰的缝合线。

啊…你眯了眯眼,有点难以接受这一幕。

你轻轻拨开她的碎发——在她的刘海之下,不止她的额头,她的头皮两侧还有耳后也有多道缝合痕迹。

像是做过粗暴的颅骨开口,但是缝线处本身的伤疤,既没有恢复,也没有腐烂。

就这么新鲜地爬在那里,像是临时缝好的。

你踉跄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你又去查看了剩下的五个人。她们有的是你见过的护士,有的你没有见过,不过不难猜出她们是另一个时间点值班的护士。

每个人都和姗卓一样。

隐藏在碎发和护士帽下面的原来就是伤疤。

你终于艰难地理解到:

如果姗卓被开了颅,那她就不是护士。

她才应该是病人。

又或者说,在另一种权力的结构下,她是病人,那些夜晚游荡的“怪物”,则是真正的手术操作者。

怪物们和“姗卓们”的关系你实在还猜不透,但你知道,不论谁是刀,你都是最低一级的小虾米。

那么,你呢?你也和姗卓们一样吗?

你看着她额头上密密的缝线,心中泛起强烈的恶寒。

你忽然意识到——今天一整天,你都还没有真正照过一次镜子。

就像某种本能在回避,又像某种规则不让你去看。

你的心跳像失控的齿轮。

你强迫自己咽下心头的抗拒,钻入病房深处的洗漱区。

你取下角落里的应急钠灯,接了满满一盆水,将那一池沉默不语的水轻轻搅动,逼迫自己去看,去看那个你尚未确认过的自己。

水面微微颤抖着,映出你脸上的每一道细节——

你的额头下方,一道隐隐的线。

你下意识地撩起凌乱的头发,手指从颅骨中线往两侧摸去。

缝线。

细致、工整,只是这么一摸,就让你联想到缝合标本那样的“手工缝制”。

你剧烈反胃。

如果是真实的被开颅、也许还被取走了一部分的脑子的话,你肯定已经变得痴傻。

而在副本里——偏偏又是这样真实的副本里,你只是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不“完整”,自己“缺少”了什么。

这种感知,让你产生片刻的解离,你感觉自己好像升上了天,又狠狠坠回身体里。

你闭着眼,在水池旁沉默良久,直到你不再发抖。

你重新回到“姗卓”的床边,她依旧昏迷,也不知道她又是在谁的监督下,吃下了什么药,这么看着简直像是待修的人偶。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手早已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就像你早就知道接下来的动作。

你伸手,沿着她头顶的缝线慢慢剥开。

出奇地顺利,没有任何血液,没有阻力。皮肤像一层手工面具,被你剥开一角,轻轻地翻了过去。

你捏住她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