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裴成了姻亲,若有朝一日你永安候府在这京都没了立足之地,你说,段文裴这尊杀神,还会留你吗?”
会留吗?
永安候身子一僵,脸上的得意慢慢冷却。
段文裴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这把刀要落在谁头上,又在什么时候落下,从来都由不得他自己,也由不得永安候府,全凭陛下吩咐。
他与身旁的侯夫人相视一眼,都默默地看向南絮和段文裴。
如今看着夫妻两个关系是还不错,可那又怎样,男女之情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
家族、利益、权衡…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南絮被他们两人看得浑身不舒服,挠了挠段文裴手心,使劲一挣,总算挣脱出来。
她心里一松,故意不去瞧段文裴脸色,皮笑肉不笑地朝着上首道:“公主,你这话好没意思。”
“哦?我还以为从前得父皇青眼的南家二姑娘不会说话了呢?原来会张嘴。你倒是说说,本宫这话里哪里没意思了。”她仿佛又来了兴致,换了个姿势倚着李湛,还伸手勾了勾李湛的下巴。
李湛被迫承受,心里泛起恶寒,他偷偷去瞧南絮,却只看见她的侧脸。
段文裴早就察觉到他的视线,挑衅地看了眼李湛,往前挡了挡。
南絮看着他突然半个身子前伸,无奈地往旁边挪了挪,“臣妾曾有幸在宫中陪伴过各位皇子公主读书,圣人说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公主幼年也曾受大儒所授,何故今日在我永安候府屡屡犯戒。”
“南韵的事是我候府家事,家事自然家中处置,公主不请自来不说,还枉加阻拦,岂不是以权压人?谁又信服?”
她顿了顿,快速扫了眼身侧的人,继续道:“我夫君是料理了很多权贵,可也不过是奉陛下之意,尽责而已,说到底是为君为国,怎么到公主嘴里就是杀伐过重,竟是连妾身这个陛下亲自赐婚的伯夫人也贬低了去。无不无福消受这种话,”南絮摇摇头,“南韵是我胞妹,公主也不该把她和自己的姐姐姐夫论长短。”
段文裴没见过她嘴皮子这么溜过,佩服之情油然而生,又想起往常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抓耳挠腮似的,见她嘴角起皱,忙端过茶水递到她唇边。
南絮想说不渴,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拂了他的心意,只能浅浅啜饮一口。
许是受到南絮这番话的鼓舞,沉默良久的南羿成接着道,“可不是,永安侯府从太祖皇帝起已存在,候府的存亡也不是殿下该议论的事。”说着他朝宫里的方向拱了拱手,“自有陛下圣裁。”
静仪被他兄妹二人说得连连冷笑,心底的火气再也藏不住,一挥广袖坐了起来。
“那又如何!”
“那些酸儒的酸话,本宫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
“本宫为君,你等为臣,本宫如今大权在握,你永安候府不过蝼蚁,蝼蚁之力,岂敢和本宫斗!今日南韵的事本宫还真就管定了!”
“来人,给本宫翻遍候府,也要把南家三姑娘给本宫翻出来!”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静仪公主动了真格,又岂会顾虑旁人,门口呼啦啦涌进来一群穿甲带刀的侍卫,领命就要往候府后院去。
永安候连忙起身阻拦,他一个世袭的侯爵府今个要是被人这么抄了,传出去哪里还有脸面在这京都混。
“公主,难不成今日非要和本候撕破脸不成!”
静仪公主睨着他,“侯爷严重了,不过是本宫看不惯你们仗势欺人,帮帮苦主罢了,你急什么?”
那些侍卫显然没把永安候放在眼里,上前粗鲁地架开他就走,也不管有没有伤到人。
眼看着这帮人就要出了嘉辉堂,众人敢怒不敢言之际,有人在门口把这群侍卫堵了回来。
见是余荣,静仪公主脸一垮,质问段文裴道:“伯爷要插手?”
段文裴没理她,自顾自地把南絮的手又往手心里拢了拢。
自宣武帝登基,静仪还从未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