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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况且,”她指了指黑黝黝的天,“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瞧着夫人也困乏得很,总得让夫人休息休息。”

蒋嬷嬷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是这理,只是…这参…

见她心里

松动,春芽再接再厉,“不瞒嬷嬷,玉祥姐姐拿参出来的时候,我偷偷瞥了眼,真是好大根参,这不过用了半个拇指大的一截,又哪里劳动嬷嬷这么进去劝,便是过上几日,等夫人心情好些,嬷嬷再从旁细说,不也更好些。”

她故意表现出看见老参的震惊,蒋嬷嬷暗自鄙夷,眼中又多了几分不屑。

她迟疑片刻把手里的参扔回瓦罐里,甩了甩手上的水,不再打算进去了。

“我不过想嘱咐这丫头,这参有些年头,得好好用小火熬上几个时辰才有效,哪里晓得惹出你这么多话来。”她说着不再看她,转身往外走,嘴里小声嘀咕’这嘴怕是比起玉茗也是不遑多让‘,又一步三回头地吩咐她夜里警醒点,别头次到主子面前伺候就办砸了差事。

走走停停,春芽也不敢越过她去,手里的半盆水端的她手酸,她笑了笑,并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里屋,玉祥服侍南絮更衣,好几次都差点出了错,见她抿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南絮难得浅浅弯了弯唇角。

“你又不是玉茗心里藏得住事,有什么直说便是。”

提起玉茗,玉祥眼角发热,想起刚才听见的话,心里仿佛窝了团火。

便把刚才蒋嬷嬷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末了,用衣角揩着泪不解道:“她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玉茗的爹娘还和她住一个巷子呢,也算半个长辈了,夫人都同意的事,她干嘛非揪着不放。”

人参确实金贵,上了百年的老参更是千金难求。

是,她们为奴为婢的,得靠主人家赏口饭吃,可也不是天生命贱,出了事,主子大发慈悲肯救治,她们心里感激,巴不得来生当牛做马的报答,她也是当下人的,哪里就非要劝主子断了这人参呢?

估计是之前哭多了,她哭了几声便抽咽地住了嘴,转身默默去拿太医开的药膏给南絮上药。

烛光把她单薄的身影投在对面墙上,她低垂着头颅,愈发显得小小的一团。

不知是不是晚上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南絮心里有些酸。

“玉祥。”

玉祥顶着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抬头看她,“夫人,怎么了?可是我手上劲太大,把您弄疼了?”她说着,手上的力气放缓,还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脚踝肿的很高,木木的,并没什么感觉。

南絮看着她谨慎的样子,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该说什么呢?

阿娘把蒋嬷嬷给她,自然是十分信得过蒋嬷嬷,蒋嬷嬷不肯把参给玉茗用,不过是觉得那是阿娘给自己的心意,这样的心意用在丫鬟身上,实属浪费。

她是主,她是仆,她只知道那是条命,但并不能对她们的处境感同身受。

锦衣玉食了十几年,除了十年前的那晚,她并未再感受到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命还值不得一块小小的人参。

有些东西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也不会去深究,可一旦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就会成为挥之不去的暗影,时不时在脑子里打转。

南絮疲累地合上眼,“玉祥,晚上上夜让春芽伺候就行,你去陪着玉茗吧。”

丫头也好,主子也罢,不论贵贱都是她的人,她护短,这就能解释的通。

玉祥没想到南絮竟然只是说这个,她有些开心,眼睛一亮又把情绪缓缓地压了下去。

口是心非道:“还是不了吧,春芽毕竟才过来,还不熟悉,奴婢怕她出错…”

南絮拿起团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她额头,“傻丫头,人家春芽可比你稳重。我知道你和玉茗从小一起长大,十分要好,你去照顾照顾她,也省得我担心了。”

玉祥笑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