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要这块,净瘦的。”
钱屠满脸堆笑,割了半斤肉递来:“还耍点啥?”
“猪下水可有?”
“有,当然有。”钱屠从桌案底下,拽出一个麻袋来,“猪下水可得劲儿难做,味儿大得很,大多人都不待见买。小娘子要是想要,这一兜都给你,给三十文就成。”
江知味接过麻袋,打开来果然呛鼻,赶紧掩面躲了开。不过这一麻袋的猪下水,拿在手里有五六斤重。三十文的价钱,和猪瘦肉的一斤八十文相比,基本等于白送了。
她果断添了三十文买下,又到隔壁郭阿婆那儿,另买了黄豆芽、胡萝卜、菠薐菜、芫荽、干香蕈、木耳、葱、姜,装得整个菜篮子都快溢出来了。
还去了趟南食店,费劲口舌总算问到了店里粉干的卖处,买了一麻袋南方的粉干背回了家。
自此,不仅今日家用的食材备齐了,今晚上新品的备货也齐全了。
江知味打算给自己做个红烧猪肉面,再给小摊上添两样新品。
一样是后世小学边上爆火的冷吃火鸡面。她按照宋人的取名特点想了个别名,叫火焰索饼,吃的就是那种如火灼一般的热辣过瘾。
另外一样,是她家乡夜市的特色小吃,名曰米线糊。可以选择加辣也可以不加,这样两头兼顾了吃辣党和不吃辣党。再和宽婶的饮子一结合,这咸甜永动机就成了。
昨日收摊回来前,宽婶特地跑来跟她说了。说是州桥和龙津桥那头也出现了卖铁板豆腐的摊子,担心她在铁板豆腐上用的“人无我有”的路子会不管用。
其实早前江知味就想到了。铁板豆腐的做法太简单了,她估摸着不久以后就会有模仿的摊子出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破解了她的食方。
所以她打算趁现在小食摊整体的热度还在,再一次推陈出新,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
到家时,凌花已经招呼着街坊邻里卖起豆腐了。
两小只刚睡醒,面上还带着草席压出来的褶,正蹲在屋檐下的台阶边上,举着刷牙子满脸皴皱地刷牙呢。
宋时已经有牙膏牙刷了。
牙刷和后世的瞧着大同小异,刷毛用的是马尾毛,塞到嘴里口感不佳,比较粗硬。而且容易脱落,一吐一嘴黑,时常需要更换。
牙膏则有膏状和粉状之分。江知味家里用的是牙粉,蘸了水以后塞到嘴里又苦又辣。不怪这俩孩子满脸痛苦面具,换作江知味刷牙,也是同样。
他们脚边,放着一大盆井水。
江暖漱完口后,捧了一手水小心地擦脸。那模样斯文极了,擦得睫毛和眉毛上都是细小的水珠,出水芙蓉似的又嫩又粉。
她弟弟江晓则不走寻常路,蹲在地上将半张脸埋进了水里。眼见水里咕嘟嘟冒起了泡,他猛地仰头,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试图甩干脸上的水。
结果睁眼的时候,还是被倒灌的井水糊了眼睛,急得连忙拿手去搓。又不小心把水搓进了鼻孔里,惹得他扇着鼻孔,阿秋阿秋地打了两个大喷嚏。
江晓被自个儿的喷嚏打懵了,呆鸡似的蹲着不动弹了。
还是江知味走上前将他肉肉的脸蛋戳了戳,才把他的魂从天外叫回来:“快擦了吧。今儿个天凉,可别着了风。”
江晓一声“二姐姐”还没喊出口,又被呛得打了两个喷嚏。眼瞅鼻涕要挂下来了,江暖一把上前,用帕巾堵住他的两个气孔:“晓哥儿羞羞,我们是大孩子,不能流鼻涕的。”
江知味被他俩逗得直笑,连身上背着的大袋小袋都忘了卸下来。这会子风一来,卷起了满身的猪下水味。
她自个儿都忍不了了:“不行,我得赶紧把这猪下水给拾掇了,这也太味儿了。”
等她一阵风似的进了灶房,江晓也擤完鼻涕,从帕巾后面仰起脸来了。他猛地一吸气,整张脸顿时皱得像小老头似的:“暖姐儿,二姐姐是背了屎回来吗?”
江暖亦是一脸难以置信,但还是第一时间捂住了江晓的嘴:“胡说,二姐姐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