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小无忧敏锐过人,惊叫了一声,扑上来抱住她的腿。
“小兔崽子,喊什么喊”高孝瓘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回眸看了一眼回廊上的人儿并未过来,这才放下心来。
“去,把父王刚刚教你的再练一遍”
“喔……”小无忧垂头丧气地放开她,乖乖拿起木剑,一招一式,认真演练开来。
高孝瓘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她神色凝了一下,将右手握拳藏在了身后。
每年夏天举家都会前往豫章避暑,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无忧坐在车厢里摇头晃脑地背着医书,到了豫章君迁子姑姑总要检查他用不用功,是而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郑子歆看的好笑:“怎么,你害怕君迁子师傅?”
无忧吐了吐舌头:“上回扎错了穴位,被打手心好疼”
这是无忧来到人世的第五个年头了,个头拔高了不少,脑袋灵光,读书练武都还算刻苦,是以郑子歆还算满意,吩咐小五拿云片糕给他吃。
“歇歇吧,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是,娘亲也吃!”无忧心花怒放,一轱辘滚进她怀里撒着娇,云片糕撒的满身都是。
“小兔崽子,坐旁边吃去”高孝瓘掀开车帘,一只手把人拎了起来提溜到旁边,自己挨着郑子歆坐了下来。
“歆儿,还有半日的车程就到了,你累不累,要不前面的树林休息会儿?”
“爹!”无忧不服,坐起身来,凭什么不让自己挨着娘亲坐,自己却贴的那么近!
又被人一巴掌按了回去,只好委屈巴巴地投入了小五姑姑的怀抱里。
郑子歆还未开口,马车猛地一震,无忧手里的云片糕掉落在了地上,小五掀开车帘:“怎……”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是一帮张牙舞爪的山匪。
高孝瓘压根没放在心上。
“小五,你去吧”
“是”小五拔出长刀,跳下了马车。
无忧也有些好奇,悄悄把车帘掀开了一条缝,然后就看见五姨一刀捅进一个山匪的胸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似是有些受惊了,小脸惨白,微微哆嗦着。
“无忧,过来”郑子歆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我儿,要不要去试试你的剑?”高孝瓘随口说着,却抽出了腰间佩剑。
“高孝瓘!”郑子歆厉喝一声,不等她劝阻,高孝瓘已经把人带出了车厢。
对面不过百十人的队伍,武器参差不齐,有拿刀剑的也有拿铁锹锄头的,一帮杂牌军罢了,高孝瓘瞥了一眼,唇角挂上了轻蔑的笑意。
“我儿,看见没?那个头戴花翎的,骑了一匹枣红马,就是他们的头儿”
无忧握了一把短剑,还是头一次面对面御敌,额头冷汗涔涔,勉强咽了咽口水。
“父王……”
“你觉得比之父王的齐家军如何?”
“乌合之众”无忧攥紧了手中短剑,那是高孝瓘特意为他打造,拿起来轻便但削铁如泥。
“即使勇武如齐家军,也有一个致命弱点,今天为父教你的兵法是——擒贼先擒王!”
说时迟那时快,利刃出鞘,一招声势不小的白虹贯日被她使出了波澜不惊滴水不漏的威力。
无忧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人头从马上滚落,没有花架子,出手就是一击毙命。
血液喷涌而出,无忧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被擂成了鼓点,微微喘着粗气。
“小王爷,战场上不要分神,你身后的人是你最爱的娘亲,你若是不把这些乌合之众打倒在这里,今日劫财明天就可能劫色,往后可能还会杀人……”
“五姨……我……”握剑的手抖个不停。
“无忧,小心!”高孝瓘一剑挑开朝他砍去的长刀,回转身握住他的肩膀,眼神略有些凌厉,长剑在往下滴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