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时辰了,说不定早已离开了金陵城也未可知。
“我有一个法子”郑道昭道。
“什么?”
“血衣门的人为什么要追杀夏淼?”他反问。
高孝瓘下意识回答:“斩草除根”
“不对,若是他们已经得到了金蚕蛊完全不必要费这么大功夫,从云南到金陵满世界追杀一个黄毛丫头,这其中必有隐情,或者……就是这金蚕蛊有隐情”
先前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现在的郑道昭冷静的可怕,将其中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
“既然是要斩草除根,那为什么不杀了夏淼,甚至是我妹妹这个知情人,可是你说过,她失踪的地方现场没有血迹,这个血衣门既然这么想得到金蚕蛊,那么她们就暂时没有危险,我们就可以来一招引蛇出洞”
郑家人的心思缜密,不光是子歆,郑道昭也让她刮目相看。
“怎么个引蛇出洞法?”
“放出金蚕蛊的消息”他话音未落,高孝瓘就眸中一亮。
“你是说我们假意寻到了真正的金蚕蛊,然后将消息散播出去诱他上钩?”
“不,风险太大了,未必能救人,依靠我们的力量寻到血衣门的所在恐怕子歆也是凶多吉少,不如把血衣门得到金蚕蛊的消息散播出去,天下至宝人人趋之若鹜,到时候自相残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既能借江湖人士的手救出子歆,又能将血衣门一网打尽”
他说完后,看见高孝瓘一眨不眨看着他,眸色幽深,神色莫名。
“怎么了?”
“没事,此法甚妙”
就是太阴毒了些。
“就照道昭兄说的办吧,派人知会老鸨一声,把血衣门得到金蚕蛊的消息散播出去”高孝瓘吩咐完了之后,又装作不经意提起了萧含贞。
“对了,萧含贞怎么没跟你回来?”
“她……”郑道昭的神色灰败了下来,“是我没用……”
高孝瓘拍了拍他的肩,起身:“人各有志,道昭兄坚强点”
前半句话是对他说的,后半句话却也是对自己说的,高孝瓘深夜从囚室出来,那里面关着的是那天和她交手的杀手之一,严刑逼供也只问出了个血衣门的大致情况,具体位置在哪半个字都没透露,她恼极了几乎想杀人又生生遏制住了,这才出来透口气。
四月初的金陵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夜晚也有一轮明月伴着清风鸣蝉,接连两天没怎么合过眼,她身上也带着伤,趴在石桌上小憩,看着看着,那轮明月似乎映出了子歆的模样,正对着她巧笑倩兮。
“歆儿……”高孝瓘喃喃出口,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大喜过望,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却在看清来人后眸中掠过一丝失望。
“是你啊”
连翘替她奉上一盏热茶以及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公子又在思念夫人了”
高孝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润润嗓又放下,点心分毫未动:“撤了吧”
“公子……”连翘还想说什么,那人的神色明显不耐起来,只好默默将话咽回肚子里。
“是,公子”
“我想请你帮我杀个人”黑色斗篷遮住了全身,男子额前的发丝垂落下来也隐住了布满血丝的一双眼,唯有露出来的一只手是白弱的,虎口没茧,是个文人。
大刀阔斧坐在对面的男子就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掂了掂桌上的钱袋,语气就更不屑了。
“说吧,想杀谁?”
“兵部侍郎王离”
黑衣人将钱袋又扔了回去:“江湖规矩,不杀朝廷中人”
“哦?血衣门不是一向只认钱不认人吗?”文弱的男子将钱袋抖了抖,掉出五锭明晃晃的金子,那黑衣人的眼神顿时直了直,干笑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要杀的是朝廷命官,这个价钱嘛……”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在这个价钱上再出双倍”男子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晃了晃,又作了一个口型:“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