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也是有些厌倦了这尔虞我诈铁血杀伐的生活。
高孝瓘从怀中掏出兵符金印,双手呈了上去,物归原主。
高殷迟迟未伸手去接,兵符分了两半,一半在他这儿,一半一直在高孝瓘手里,只有合二为一才可号令天下兵马,他眼中有些许挣扎,但也流露出了少许野心。
高孝瓘看在眼里,唇角浮起个不易觉察的冷笑。
“还请陛下收回”
高殷这才清咳了一声,回过神来,示意内侍呈上来。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朕便也不阻拦了,前些日子朝臣们提议说要恢复堂哥的宗室身份,朕琢磨了一下可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高孝瓘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试探。
“陛下不可,臣的身份只有一个,大齐子民,只要陛下需要,齐国需要,臣随时可以抛头颅洒热血,无论在不在这个位置上,臣的心永远都和齐国在一起”
她说的斩钉截铁,面容坚毅,眼神锐利,看着这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他倒是想起了从前二人在一起玩耍时候的场景,也想起了从前在宫里如履薄冰的时候,这个堂哥也曾倾囊相助,因而大为感动。
“朕知道,从小到大四堂哥对我最好,如今也是,为了朕的江山,咱们高家的江山出生入死,朕都记在心里,一定会给堂哥一个交代”
“开门,犯人茯苓,有人来探望你了”
牢门嘎吱一声打开,郑子歆带着连翘迈了进来,手里还提了一个篮子,因着打点过关系的缘故,茯苓并未遭受严刑逼供,只是略显憔悴些,低着头,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
“茯苓姐姐!”连翘大惊,意欲扑过去察看她的情况时被郑子歆喝住了。
“犯人曾是我的贴身侍女,如今出了事,我也是心疼不已,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几个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也算是告个别”
她虽是在求人办事,但语气淡然,又是以将军夫人的名义来探视,狱卒哪有不从的,连忙赔笑:“哪里,哪里,夫人太客气了,只是时间不要太长了,咱们这也有规定……”
“连翘”郑子歆轻唤道:“拿点银子给大人买酒喝”
狱卒搓了搓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话是如此说还是收下了,于是狭窄的牢里就只剩下了她们三个人,连翘将篮子放在地上,蹲下身晃了晃茯苓。
“茯苓姐姐,茯苓姐姐,夫人来看你了,还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茯苓还是低着头,埋在自己双膝里,不闻不问。
连翘急了,去掰她的手,“茯苓姐姐你说句话啊,听狱卒说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这样下去身子怎么承受得住啊!白芷姐姐在天之灵看了也……”
“滚!”话音未落,就被她粗暴地打断了,同时一把将人拂了开来,凌乱发丝下的一双眼红肿不堪,微微喘着粗气,攥紧了拳头。
“她没死!没死!”
“连翘,你去门口守着吧”
“夫人……”
“去吧”
本是主仆情深,亲如姐妹,如今再相见,茯苓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犹如云端仙子,而她却跌入凡泥,爱人也阴阳相隔,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白芷没死,我将她安置在了城南村庄的一户人家里”
虽然看不见但亦能想象这个人是有多心如死灰,如果高孝瓘出了事她亦会肝肠寸断,恨不得随她而去,倒是能感同身受的。
只是她向来不会安慰人,便显得有些苍白了,不过这对于茯苓来说倒是比安慰的话更能让她振奋一百倍。
“真的吗?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我……我死之前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面如枯槁的人忽然由内而外焕发出了生机,嗓音里也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后悔过吗?”
“他该死!他玷污了白芷!杀他都是太便宜他了!”说到此,茯苓又有些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