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出去和郑道昭守夜了。
更深露重,早春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寒意,夏淼缩着身子蜷在树下,底下不过垫了些枯枝干草,还是连翘好心给她铺的,她的身份太特殊,说好听点是个药童,说难听点就是个俘虏。
不远处几人围坐在火堆旁叙着话,一派其乐融融,但夏淼知道看似风平浪静的林中实则藏了许多暗卫,她若是敢离开一步,顷刻之间就会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夏淼咬了咬牙,脸色有些发白,深恨自己学艺不精。
到了后半夜,连翘与郑道昭各去休息,高孝瓘换了个姿势仰面躺在干草堆上,她瞟一眼夏淼,这小子冻的都有些瑟瑟发抖,随手扯过一件外袍丢了过去,再瞟一眼马车,顿时眸中一亮,一个轱辘爬了起来。
“外面冷,不睡觉出来干什么?”她小声埋怨,把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郑子歆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你听”
“呼呼——”
有人睡着了还在打呼噜,高孝瓘脸上笑意一僵:“我去把她叫醒”
“算了,我陪你坐会儿吧”
“也好”
白日里赶路,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倒多些,现下也没多少睡意。
高孝瓘又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火焰升腾起来,映照的脸色有些发红,又怕她冷用自己的外袍把人裹住抱在怀里。
怎么形容高孝瓘身上的气味呢,那是一种糅合了松柏的清香,又有竹意的清爽,和她在一块儿久了,还沾染了几分药香。
郑子歆把头埋入她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阿瓘身上真好闻”
温热的呼吸拂来弄的脖子痒痒,被她气息吐过的地方迅速泛起一层粉白。
高孝瓘哑着嗓子道:“别闹,眼睛阖上再睡会儿”
平时她都在外面赶车,两个人鲜少亲近,郑子歆自然是不肯了。
“偏不!”
高孝瓘圈住她腰身的手臂逐渐收紧,在她耳畔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如此胆大妄为挑衅我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郑子歆本是没想到那事儿上去的,但这人反应实在青涩经不起挑逗,还言语威胁她,自然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动我?你要怎样动我呢?是这样——”
“还是这样?或者——”郑子歆唇角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这样”
高孝瓘余光瞥一眼夏淼,正背对着她们,应该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连翘上马车去休息了,郑道昭靠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也是侧对着她们。
—— 回宫的路上,高殷想起那些将士眼含热泪依依不舍的样子,未免有些感慨。
“朕的四堂哥在军中声威不小啊”
徐公公替他牵着马,一脸谄笑,“郡公爷自十二岁起就出征塞外,带兵时日久了难免有感情,再说了他齐家军又不是私兵,还得听陛下的”
高殷年轻的脸上也有些意气,一勒马缰跑快了些,“你说的对,他齐家军也是朕的兵!”
雪后初霁,晴空万里,朝阳熠熠升起,枝头南归的鸟儿振落了薄雪,一片太平盛世景象,而我们的主角也将掀开新的篇章。
那一队骑兵送出邺城后,高孝瓘就让他们拍马回转了,先行遣人去往渤海报到,自己带着郑子歆不紧不慢地绕道南下,准备一路游山玩水后再去赴任。
轻装简从,一辆马车,一个负责喂马赶车的车夫再加一个贴身伺候的连翘,一行人愈往南走,天气便愈发暖和了起来,正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她二人从未携手同游过,多多少少有些兴奋,知道她不能视物,每到一地高孝瓘便将风土人情绘声绘色地细细讲给她听,带她去寻各地美食,一探究竟,如此竟将从中原到黄河一带的所有郡县州府了解了个七七八八,连连翘都说将军不去说书简直可惜了。
这毒性之凶猛闻所未闻,也难怪那些乡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