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有内线接应但这仗打的还是十分艰辛, 雍州城易守难攻,高孝瓘以三千敢死队为铒这才登上城楼, 北周军队誓死不降,于是这仗又发展成了巷战, 从刚刚入夜一直打到了东方露出鱼肚白才算草草结束。
而黎明时分也是人一天中最困, 最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雍州城外数里,连翘打了个呵欠从马车里钻出来, 伸了伸懒腰。
夫人一晚上没怎么合眼,好不容易肯躺着休息一会儿了,她也才乘机出来透口气。
那几个王爷派来保护夫人的人依旧如木桩一样杵在马车周围,动也未动,都一夜过去了, 连姿势都不曾变过。
连翘摇了摇头,都说王爷治军严明, 看来此言不虚,她不知道的是这几人绝不是普通的军士,而是高孝瓘的死士, 个个武艺高强,而且只听命于她,数十年才能培养出一个, 也是她绝对的底牌。
“姑娘请回”她正打算往灌木丛里寻个方便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那人的声音和脸一样面无表情,硬梆梆的。
连翘翻了个白眼,“去解手也不行吗?”
“将军有令,她没有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离开马车半步”
“那将军有没有规定不允许我去解手的?”连翘忍不住在心底暗骂这人死脑筋。
“这……”那人面上浮现出一丝犹豫来,“姑娘不可走远了,速去速回”
“这还差不多”
“王爷,都清剿完毕了,不愿意降的该如何处置?”
“成全他们的忠心,留个全尸吧”该杀伐决断的时候她绝不会妇人之仁,手里□□往下滴落着血迹,战袍也浴了血,衬着脸上凶神恶煞的刺字,活生生像是一尊杀神。
“你们留下来打扫战场,安抚百姓,本将军先行一步去迎夫人进城”到底还是挂念子歆,她来不及解下战袍便翻身上了马,正欲策马离去的时候,副将推搡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过来。
“将军,城门口抓到一个奸细,鬼鬼祟祟的,还说认识您”
高孝瓘定睛望去,是那个漠河商会的会长,眉头挑了挑,“你们不是要去长安?”
“长安路途遥远,人困马乏的,来雍州歇歇脚,岂料岂料……眼看着战事起怕封锁了城门日后不得进出,才想趁机出城,还望将军恕罪!”
此人油嘴滑舌不可尽信,高孝瓘唇角划出一丝冷笑。
“莫不是真的奸细,先押下去日后再审!”
“是,将军!”
“将军,将军且慢!小的还有不少女贞子存货,如若将军需要可全数赠与将军,分文不取,求将军放小的一条生路!”
高孝瓘拨转了马头,□□随意往下一指,“你,和他一起去取,若有半句假话,杀无赦”
就是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她就和所爱失之交臂了,日后每每想起来都后悔不迭。
连翘去了有半柱香的功夫还不见回来,先前和她搭话的那死士终于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冲着另一名死士使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一头扎进了灌木丛里。
他则默默守到了马车周围,手摸上了腰间的饮血刀,神色紧绷起来,整个人一触即发,虽然周遭一片风平浪静,但这是一种杀手天生的直觉,有危险在靠近,让他毛骨悚然。
灌木丛里传出一声惨叫的时候,他唰地一下抽出了腰刀,同时从怀中掏出报信的信号烟正欲点燃,那劲风就扑面而来,速度快到只能看见一个黑影,他仍是凭着本能就冲了上去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明面上安排的死士八个除了刚刚灌木丛里的那个,还有七个全都投入了战斗,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暗中保护她周全的死士还有数名,也都冲了出来与那黑影纠缠在了一起。
以多敌少局面还是不怎么乐观,因为久攻不下,那黑衣人动作快如鬼魅,出招又狠辣,转瞬间已死伤了几个,他只是稍一犹豫就退出了战局,迅速掏出信号烟放飞掉,还未等他抬头看一眼,就被一掌击出了数丈远,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