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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对上碧桃能溺死人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胸腔里面仿若拔地而生出数不清的小鹿和小兔。

小鹿在撞他,小兔在蹬他。

直把他弄得几近窒息,嘴唇颤动,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心头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在她的眼神和“喜欢”之中,天崩地裂,天塌地陷。

可是此时此刻,向来主动的碧桃,却只是保持着这个距离,看着他不错眼。

哪怕她现在恨不得在这没人的地方,扒开明光的衣襟,吃一顿她真正想吃的。

但是她却没有再上前,甚至在卫丹心逐渐涌上侵略之意的金眸注视下,往后退了一点点。

而她一退,卫丹心果然骤然吸了一口气。

伸手一把抓住了……碧桃的袖口。

他不敢再抓碧桃的手腕,生怕自己用力过猛。

碧桃低头,咬住嘴唇,看着他如玉如竹的手指攥着她的袖口用力得泛白。

看着他手臂上的筋脉渐次凸起,昭示着他此刻有多么激动。

但他就真的只是攥住了碧桃的袖口。

呼吸急促,双眼沉痴,却再没有其他过火的动作。

他性情纯澈正直,把她带来这里,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和她独处的心思。

但除此之外,就真的只是想给碧桃涂药。

如今被碧桃两句话,一双眼,给激得情潮迭起。

却始终发乎情止乎礼。

碧桃简直想在心里骂一句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可她偏偏就喜欢明光这个被轻轻一碰就惊天动地,却不肯轻易让天地倾覆的隐忍劲儿。

两个人这么站了一会儿。

天色将暗,金乌沉入了地面一半儿,剩下一半儿迟迟不落,仿佛趴在地平线上,在看谁欲壑难填。

明光自认为悄无声息地理顺了呼吸,吞咽了两次口水。

换了一次站姿,从面对面,改成了侧身对着碧桃。

他庆幸今日穿的是衣袍宽大,布料硬挺,能遮掩住他令人不齿的孽欲。

但他始终揪着碧桃的袖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动了。

先前挖的那点药膏都蹭到碧桃的袖子上了。

他重新……在地上找到了那个药瓶。

把上面的草屑吹掉,而后再次轻轻地拉起碧桃的手腕,低头给她涂药。

不甘落下的夕阳暖光,被荒长的蔓草切碎,碎金一样撒在他冷玉一般面容之上,瞳仁之中。

让他此刻温柔得简直像一个金光熠熠的蜃影。

他细细地给碧桃涂好了药。

动作轻得碧桃只觉得痒。

哪里都痒,痒得她气血翻涌,满心污秽。

跟他的节奏走,这第二次竞赛界限的四十年,两个人能做得上吗?

可是她又舍不得打破如今这令人心醉的氛围。

狩猎者会有几个瞬间,爽快得胜过真正的高潮。

发现猎物时的兴味。

追逐猎物时的兴奋。

瞄准猎物时的激动。

猎物倒下时的惊喜。

如今猎物已经倒下,她正在享受收获猎物的满足。

至于怎么拆吃,怎么烹制,且不吝再等等。

等她先好好地体会此时此刻,尘埃落定的满足。

碧桃任由卫丹心的手指,反复游走在她的手腕。

更纵容他涂好了药膏,还不撒手。

并且听他找了一个看似正常,实则非常蹩脚的理由。

“卖药膏的那人同我说……他说这药膏,需要按揉才好吸收……”

碧桃微微吸了口气。

很想接一句:他难道没跟你说,这样的脂膏,除了涂在手腕上,还能涂在其他地方吗?

没有告诉你手指涂满了脂膏,除了按揉伤处,还能做别的吗?

但这种话要是说出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