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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凶极恶 至紫 83616 字 2个月前

不要死。”

谢小小松开拳头,“马车已经叫好了,可以送大哥回乾京。”

杜鹃再也看不下去了,哇哇哭着跑出房间,“哥哥,我帮你收拾行李,你要好好的,我们送你回家!”

谢小小跟了出去。

祁染对温鹬招手,“鹬儿鹬儿来。”

温鹬立刻趴伏在床边,看见祁染抬手,摸进衣襟,手指颤着勾出一截红线,猛然使劲一扯。

一颗莹润的平安扣挂在枯瘦的手指上,那手再度伸向温鹬,“鹬儿这个送给你。”

温鹬接住,紧紧握在手心,泣不成声。

“下雨啦下雨了。”祁染慢慢一笑,“鹬儿,你扶我起来,我想看看雨。”

温鹬哭着,将他扶了起来,行至厢房门口,扶他坐在一把藤椅中。

祁染闭着眼。

吹面不寒杨柳风,如今杏花已落,蝉鸣不闻,已然是夏末初秋了。

他混沌中想起南博展馆中,那张白绢,温七子温鹬的真迹,那首小诗。

阶苔承雨重,未语已染襟。

织就连环扣,待逢解佩人。

连环扣连环扣一切连环闭合,原来是这般深情。

“鹬儿别哭。”祁染出声,“等到一个暮春我们还会再见的。”

温鹬哭得更厉害了,“先生,你还病着,我去给你拿伞。”

“嗯。”祁染轻轻笑了起来,“到时候你也要记得拿伞,我们才不会被淋湿。”

温鹬边哭,边快步回房,翻出油纸伞,又马上跑回去。

雨仍然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无需打伞,已然被风吹面拂来。

藤椅中空空荡荡,不见青衫人影,唯有夏末的雨席卷第一片金黄的叶子,安静飘摇而落在椅中

“公子?公子?”

关阳府,几个摊贩围在一处巷尾,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是流民吗?穿得又这般讲究,倒也不像啊?”

“哎呀,别废话了!快去请郎中吧!”

“咱先给他抬起来吧,这下着雨呢,一会儿淋坏了。”

几人把倒在巷尾的年轻男子搬到附近房屋之中,又找了干净帕子给他擦脸。

祁染睁开眼时,看见一个苍老先生,留着一把花白长须,颤颤悠悠地给他施着针。

老先生手上动作不停,又佝偻着腰,咳了两声,凑近床榻上的青衫男子,浑浊双眼眯了眯,“好生面熟竟像故人似的。”

他看见青衫男子醒来后,定定看着他望了一会儿,须臾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老先生。”

老先生摆摆手,不满地嘟囔两句,“壮年时就被人这么喊,如今还被人这么喊,老啦,真老啦!”

他又看着祁染端详了一会儿,“公子,莫不是故人之子罢?”

祁染虚弱地笑了笑,没说话。

他在这里停留了两日,身体恢复一些后,向先前搭救他起来的几人道了谢,又言明自己想去乾京,问他们何处能搭马车。

老先生又来给他看病了,嘀咕道:“乾京有甚好的,怎么都要去乾京。”

另一个朴实的大娘闻言问他,“公子是要去乾京哪里呢?”

祁染犹豫了一下才回答,“我要去去天玑司。”

大娘眼睛一亮,“哎哟,去天玑司啊,公子难不成是天玑司的人?这可好了,公子若是去了天玑司,可必得帮我们给天玑司的贵人们问声好!得亏有他们,才有我们如今这舒心日子呢!”

街坊们帮祁染安排好了马车,临行前,又七嘴八舌地给祁染塞了不少东西,大有送父母官上京的架势。

从关阳府至乾京,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祁染坐在马车上,他的身体还没大好,终日困倦,清醒的时候并不多。但只要人醒着,路途中便会一路望着沿途的风景。

这就是知雨二十年间走过的路,但知雨的路,要远比他此刻颠簸坎坷得多。

到乾京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