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一片,不说是渊灵附属之地的偏远之最,也是其中之一。
且略微盘算,便能够预估这项任务漫长而枯燥,没有三五年,大概是没可能回来渊灵宫。
所以到底还是为幻境中自己的表现而感到失望,或者生出戒备了么。
沈叠星目光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与其沉闷的说:
“师尊——是因为幻境中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对弟子失望了么?”
他的声音带着些茫然且不知所措的凄婉。
宥容长老顿了一下,看向沈叠星的目光逐渐有些复杂,尤其是对上沈叠星颇为委屈的目光——似乎也不该怪这个弟子最后做出那种事情吧,就连宥容长老自己,不也没抵抗得了真慈道君所设下的迷障么。
又怎么能苛责弟子做出自私自利残害同门的事情,在幻境之中,樊修远自己不也是杀了无数同门才抢到了龙鳞手串么。
这样想着,宥容长老又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或许需要再冷静思索一番才好。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罢了,此事明天我与其他长老商议之后再定,时候不早,你也回去歇息吧。”
果然因为幻境中发生事情,动摇了对自己的信任。
沈叠星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给了宥容长老一个委屈至极的表情,就缓慢转身,好似失魂落魄的朝着庭院外走去。
只是转身之后,他脸上挂着的冷漠表情,只有漆黑的夜幕知晓。
或许——还有等在他必经之路上的樊修远,也看到了他脸上前所未有的怨恨表情。
樊修远提着灯笼,照亮了沈叠星的脸庞——那总是挂着娇俏笑容的美好容颜,此刻却没任何表情,唯有天然娇媚的眼瞳,还流淌着他所熟悉的神色。
沈叠星停在了他的面前,露齿一笑,立刻神色又鲜活如初,他看向樊修远,疑惑的问:
“师兄不是早就离开了么,怎么还在这里停留?”
樊修远张了张嘴,有些急促的开口:
“沈师弟,你……我——”
他原本想问,师弟所做的一切,难道全都是为了利用自己么。
但话到嘴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想要极力掩饰自己并没有因为幻境影响,而对师弟在现实中也产生怀疑的隔阂,但那事实上——他确实是为之心有余悸。
并且开始怀疑,沈叠星整日用近乎撒娇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究竟是天生如此,或者是真情流露,又或者……如幻境之中一样,只是为了某种目的,所以才刻意的讨好自己呢。
樊修远心乱如麻,很想搞个清楚,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让师弟不误会自己的心意。
其实也完全掩饰不了真实的心绪吧。
从他站在这里,开口阻拦时,就已经代表着他对沈叠星的怀疑和戒备了。
对上师弟一如既往的无辜表情后,樊修远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所以留下来想问个明白了,但都已经碰面,就这样转身就走,不更坐实了他因为一场幻境,就“厌恶”沈*叠星了么。
真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沉默之后,倒是沈叠星注定开口说:
“师兄有什么决不能让给我的宝物吗?”
樊修远愣了一下,而后是长久的沉默,再然后才是苦笑一声,说:
“哪里有什么不能给师弟的东西,只有一样,是我家传的玉镯——只怕是我想给师弟,师弟却还嫌弃玉镯的普通呢。”
沈叠星便噗呲一笑,语气轻快的说道:
“那不就是了,只是幻境中的假象而已,我怎么会为不存在的东西对师兄动手啊,而且师兄又不是真的信徒——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宫主,或者渊灵宫本身,师兄应当也没如幻境之中一样,对其怀有与生俱来的信奉,且不容置疑吧。”
那倒没有。
樊修远连连摇头,且因为沈叠星的这一番话,倒是又让他逐渐明朗起来,又在心中懊恼——自己可真是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