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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表现出什么厌烦的表情。

果然是这样——宋问道在心中默默道,看到了自己那样无比狼狈的疯癫状况,就算是对自己有再多美好的念想,大概也完全破灭了。

而在听到郑月浓真正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后,宋问道感觉好像是有一条缠绕在手腕上的风筝线嘭的一声,断掉了。

风筝飞向无拘无束的高空,自己也再没有被细线缠绕的困惑,虽然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但很快宋问道就展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隐藏在蒙面的绸布之下,郑月浓完全看不到。

于是隔着一层绸布,宋问道显得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

“那很好啊,恭喜。”

郑月浓:……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啊。

没了迷恋的情绪后,郑月浓发现宋师兄实在是很不解风情。

同样的,多余的情谊消退之后,发现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在对视了片刻之后,郑月浓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认真的说:

“在外游历,万请保重,宋师兄,再会。”

“再会。”

说完这句话后,最后看了郑月浓一眼,宋问道便重新带上了斗笠,然后转身下山。

郑月浓站在山上,目送着宋问道在越飘越大的风雪中越走越远,最后大雪如鹅毛,纷纷扬扬,掩盖了视线内所有的景物,而宋问道的身影也已经没入看不见的远方。

直到感觉手脚冰凉,她才若有所思的转身,慢慢走回去了庭院,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

少年时懵懂而生的迷恋之情,由此无疾而终。

***

在宋问道离山后没几天,公冶慈掐指一算,觉得也差不过到了他们启程前去昆吾山庄,参加千秀试剑的时候了。

但在出发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又一场雪落时,公冶慈悄无声息的下山,进入到了秋叶城中的最大赌坊——春风赌坊。

他踏步进入到赌坊中时,正在三楼玩的兴起的三长老真定,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真慈性情大变,成为了极其可怕,会带来无穷噩梦的妖魔。

这是真定如今对真慈的评价。

所以在听人说真慈出现赌坊的时候,真定长老是真真切切被吓的哆嗦了一下,分明是寒冬腊月,却热汗直冒,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真慈到底还是,或者说终于来找他报复了。

老二的真传弟子被磋磨后失踪不见,掌门师兄的真传弟子也在被真慈磋磨一顿后,心灰意冷,离山出走,只剩下他和四长老真英的徒弟还幸免于难,但今天——自己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不过,真慈还没对自己以及自己的弟子出手,就算是希望渺茫,真定还是想争取一下获得赦免的机会。

在回神之后,真定便立刻放弃了手气正佳的赌局,脚步匆匆的出了房门,下楼去找真慈。

真定长老的表现太过反常,太过惊惧,让同屋中的其他人也警觉起来,是以为有他的仇家找上门——又觉得这仇家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跑到别人的地盘闹事么。

无需多言,屋内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又传话赌坊的护卫,随时待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砸场之人。

然而当他们下楼之后,找到真定的身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仇家”时,却都不约而同的感到疑惑了。

那是一个清逸俊美的年轻道人,正坐在叶子牌的牌局中,一手支着下颚,一手百无聊赖的来回点着覆在桌上的牌。

侧面看去,此人略有些狭长的柳叶眼微微弯着,嘴角也含着笑意,全然没任何凶神恶煞的感觉,看起来甚至是有些柔和温润。

而且穿戴的白衣青袍也轻飘飘的,似乎是较为清瘦的躯壳,挽发用的还是青竹木簪,也非是富贵之人,无论怎样看,都不是什么能构成威胁的人——当然,许多修行之人本也不能从外表看出修为高低,只是人总是先入为主,忍不住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