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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深——山道再怎样漫长,也很快走到尽头,宋问道脱下了头上带有幕帘的斗笠,手指在虚掩的院门上抬起放下,又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推开院门,便见真慈长老就躺在庭院树下的躺椅上,正看着一本书册,也许是在等候他前来。

宋问道走了过去,在他身侧停下,目光看向一旁的竹丛,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宋问道才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在黑暗中,感觉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结果才只有一个多月啊,却好像度过一生。”

公冶慈只是若无其事的翻过一页书,闻言微微一笑,说:

“恭喜,你比其他人多了一生的体验,现在可以开始新一生的经历了。”

这算不上是什么可称之为恭喜的事情吧,说是笑话……也未免有些飘冷了。

但宋问道还是很捧场的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和小师叔告别。

只是临走前,小师叔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了他——那是完整的韶武剑谱,是小师叔事先答应过他,要兑换给他的承诺。

果然小师叔是在特意等他前来——看来他通过了师叔的考验,才得到了这份奖励。

但还不等宋问道展露高兴的表情,或者说什么感激之类的话,就又见真慈师叔朝他眨了一下眼,轻声说:

“剑谱是我偷偷抄录下来的,这可是显圣学宫真传弟子才能修行的剑谱,你游历在外,最好不要被人发现破绽,倘若不幸遇到看懂你之剑道传承的人——随便什么理由都好,不要说是我给你的。”

宋问道一下子愣在原地,觉得手中的剑谱颇有些像是烫手山芋了——是真没想到这居然是“赃物”,而且看样子,还要让他自己编造不存在的“奇遇”理由……

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的宋问道,本来对下山游历之途充满期待,此刻却蓦然多了不少紧张。

但他看着师叔一脸轻松的样子,又怀疑是师叔故意说这样的话来吓唬自己,于是最后也还是硬着头皮道谢,捧着书册,一脸沉思的离开了。

公冶慈可不管他给眼前这个师侄照成多大的心理压力,将剑谱交给他之后,就躺回去闭目养神,完全不打算给少年小辈任何游历人间界的建议。

只是不可避免又想起一些往事。

其实也算不上是偷吧——但说偷也没差别,毕竟公冶慈潜入显圣学宫的时候,确实是一个无星无月的深夜,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但当他踏上显圣学宫储藏各种重要典籍的帝子台后,有一道身影已经在台前端坐多时了。

那是当时的显圣学宫学正,如今的学宫宫首荀伯知。

看到他的到来时,荀伯知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有些失望:

“我等了半个月,你到底还是前来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那种好似看到好人作恶自甘堕落的感慨语气,让公冶慈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一步步走了过去,纠正对方的说话:

“我本来就是邪修,可从没做过正人君子,有何可惜——而且,既然学正大人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么。”

荀伯知却是正色道:

“我是来阻拦你的,显圣学宫是清圣之地,帝子台更是显圣学宫极其庄重之处,绝不许传出有窃贼光顾,又无力制止的污名。”

公冶慈对此不以为意:

“名门世家的机密之地我去过的不知凡几,也不差显圣学宫帝子台一个了,学正大人何必如此在意,如果有人嘲讽显圣学宫,您大可以嘲讽回去。”

这就是全然的诡辩了。

公冶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让荀伯知眉心皱的更深了,但他想要说服公冶慈“改邪归正”,那无异于异想天开,于是在片刻后,还是叹息一声,说道:

“下一局棋吧,你若赢了,帝子台内的所有典籍随你挑选看顾——名满天下的第一邪修,据说对不知结果的赌局最感兴趣,又无所不能,不知对弈之道是否也包涵在“无所不能”之内。”

这是一种折中的处理方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