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师叔的笑容,宋问道也只能跟着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说:
“师叔深夜前来,想来不是单纯为了嘲讽我剑法之不足的罢。”
公冶慈略一颔首:
“只是看你也算可造之材,所以给你一个能够更进一步的选择——想不想修行韶武剑法。”
韶武剑法——!
宋问道顿时瞪大双眼,比看到不速之客是眼前之人还要不可思议——这是他可以学的么。
而且——
宋问道下意识的说:
“师叔怎么会韶武剑法的剑法?”
“错误的回答。”
公冶慈很不留情的拒绝了解释这个问题的选项,淡声道:
“你只需要讲想不想学就可以了。”
宋问道:……
这也未免太过无理了,什么都不许多问,若出现什么不得了的后果,该怎么办呢。
韶武剑法乃是显圣学宫的本宗剑道,若有朝一日被发现自己偷师学艺,且不说自己如何,自己身为大师兄,岂不是也会连带着风雅门遭受牵连。
他心中的疑惑与顾虑太多,却一个也不能说出口,这让宋问道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不想为宗门添麻烦,但那可是韶武剑法!
一流的名门世家多有争议,但有着奠基修行道之称的三大宗却从来没有变过,显圣学宫正是其中之一,而韶武剑法更是源远流长,包括风雅门在内,不知多少门派世家的传承都是源自于此,若能有修行韶武剑法的机会,实在是让他也不能抵抗自己的本心选择拒绝。
话说回来,自己如今是大师兄,将来继承掌门位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旁观掌门师尊的日常,几乎都在宗门内镇守,是很少出门的,也就是说——
自己不需要东奔西跑,不用担心在外游历会遇到显圣学宫的人,而风雅门一个小地方的三流门派,也不会让显圣学宫的人前来找寻。
所以,其实学了也没有关系的,对吧,只要不在人前显露就好了。
沉默之中,宋问道心中的秤以不可遏制的速度朝着一端偏去,最后,带着那么一点心虚的询问:
“我如果说想学,师叔就会将韶武剑法传授给我么?”
公冶慈弯了弯眼睛,看出来他已经动心,便背手身后,一边朝着庭院大门的方向走去,一边慢慢的说道:
“如果不能传授给你,我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但你现在的心,还不足以支撑你领会韶武剑法的全部要义,至多学其形,却无法领略其神魂之意。”
宋问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能够传授给他剑法,却又说学不会精髓,总不能是打算告诉他,需要再经过多少年之后再学吧。
宋问道看着他似乎是打开就此离开的身影,不知道这是不是要自己跟着过去的意思,话还没说明白,似乎答案不言而喻,但如果真的就这么跟着出去,宋问道看了一眼庭院外漆黑的山道,还真有些迟疑不定——因为他想起来一些有关朱纳木的“前车之鉴”。
似乎也是这样的深夜,朱纳木消失不见,再没人见到过他身影,再没有他的消息传来。
宋问道不是没听说有关朱纳木消失不见的流言,靠谱不靠谱的猜测很多,但几乎每一条都和真慈长老有关。
有人说他是受了真慈长老的威胁,才选择了深夜逃离这个有真慈长老在的地方;
还有人说,朱纳木是直接被真慈长老趁着夜色杀害,埋在竹林中了;
更离谱的,是有人说朱纳木虽然没死,但他被四长老废了孽根手脚做成人彘丢到山下。
而说起来这些猜测,更是信誓旦旦的将曾经恰好路过山林,听到朱纳木的惨叫声与咒骂真慈长老的声音,真是又凄惨又恐怖,而第二天壮着胆子去传出叫喊声的竹林中探寻时,只看到一大片已经干涸的,绵延一大片,且又拖出很长一段距离的深褐色血痕。
断掉的竹杆上,挂着边缘已经风干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