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什么?”
张一笛想了想,说道:“卫老板就说,这是送给二公子的生辰礼,叫我等二公子生辰时再交给你。”
“还有呢?”周祈安道,“你把那日卫吉所说的话,能想起来的,一字一句,从头到尾都复述一遍。”
张一笛问:“从头吗?”
“嗯,从头。”
张一笛便从卫老板赏他金元宝开始说起,周祈安点点头,将琐碎信息匆匆略过,直到张一笛说道:“我一直推辞,卫老板就说,‘银子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去,我银子太多了,今日不便宜了你,往后也要便宜了别人,拿着吧’……”
周祈安失神地望着攥在手中的地图,说了句:“知道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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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四周布好了哨兵,十几名侍卫又在山上视野开阔处盯着山下追兵们的动向。段方圆安排的都是今日没有受伤,体力也暂且充沛的人手,大家一律身穿弟子服,哪怕与追兵打上了照面,也可以暂且伪装为道观弟子。
襄州兵荒马乱,官道上的脚印、马蹄印纷繁杂乱,上山路上的积雪又已被道观弟子们清扫干净,一行人上山藏身的事并未留下太多破绽。
于是当邓子谦一行人追到了山下时,便感到逃犯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人影不见,连方才那自前方隐隐传来的马蹄声也听不到了。
猎犬狂吠,一行人手举火,在山脚下勒了马。
邓子谦四处观望了一会儿,便果断道:“不用想了,一定是到襄州找周权去了!追!”
“策—”
“策—”
“策—”
待得追兵跑得没了影,侍卫走到客堂门前“笃—笃—笃—”敲了三下门。
周祈安道:“进来。”
侍卫推门而入,抱了抱拳说道:“二公子,段师兄。追兵刚刚在山下犹豫了一会儿,便都往襄州方向去了。”
周祈安问:“两万人,统统都往襄州方向去了?”
侍卫道:“是的,没有分兵,全都往襄州方向去了。”
徐大将军的人,果真有一个赛一个都是大聪明啊!
今日大家又是受伤,又是奔袭,得尽快养好身子,恢复体力。
周祈安说道:“去告诉李将军、丁将军,让他们今晚睡个安稳觉。道观四周彻夜放哨,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追兵若有任何动向,随时过来敲门。”
侍卫应了声:“是!”便去了。
时间不早,周祈安在床上趴下了,一笛帮他盖好了被子。背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仿佛一根烧红的铁棍贴在了上面,不断炙烤。
大通铺上,一笛、文州睡他一左一右。文州睡前话多,把自己这阵子在八百营的事、今日在承天门上的事,有的没的说了一箩筐,周祈安听着听着,终于忘了那疼痛,渐渐地睡着了。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周祈安仍在酣睡,便听玄云观弟子一边背诵“朱子家训”一边打扫道观。扫帚扫在地上,发出“唰—唰—”的声响。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弟子们已上完早课,开始用饭。
他们的人虽奔袭了一天,但依着在军营养成的习惯,时辰一到,便也都“呼啦啦”地起了床。
周祈安不想赖床,只是实在醒不过来,便又多眯了一会儿。以为只有一小会儿,睁眼时,却见客堂内已经摆好了饭菜,他房里的人都已洗漱完毕,正眼巴巴地等他醒了一块儿吃饭。
“吃,吃饭。”说着,周祈安坐了起来。
他感到心慌心悸,心脏在“咚咚咚”直跳,良久,趿着鞋下了床,简单洗漱过后,正准备坐下用饭,便见玉尊道长走了进来,一桌人便都起了身。
道长关心道:“王爷昨晚睡得如何,大通铺睡得还习惯吗?”
他原本要为燕王单独备一间房,燕王拒绝了。
周祈安正好有事要问道长,说了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