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用刀鞘抵着门,不让这些老板涌入,大声道:“退后!退后!”
怀青则往里挤,说着:“各位老板让一让,借过借过,不要影响我们公干啊!”
他狐裘系在脖子上,人往前走,狐裘却被夹在了身后人群中。此处又挤得没有落脚的地儿,他退也退不成,后面又像是有人死命拽着他狐裘,差点没给他勒死。
好容易解开了脖子上的系带,又把狐裘抽回来,他这才跌到了院门口,大呼了一口气!
官兵叫了声:“怀将军。”便只放了他一人通行。
怀青进了院子里,发现自己鞋也给人踩掉了一只。
地面太冰,他只能踩在另一只脚脚背上,又回头看了眼那一阵阵要往门内涌的人群,感叹道:“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院内一名官兵走上前来,扶住了他。
怀青勾着那小兵的脖子,一蹦一蹦来到了剿匪大军的办差房,推开门,这才光脚踩在了氍毹上,见周权正站在案前处理公务,周祈安则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桌前捧着茶杯。
怀青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权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人家自然要找上门来了。”
怀青又走到周祈安面前,把着桌子问:“你那一百文一斗的米,还能放得成吗?”
周祈安道:“放,当然要放了!”
他好不容易砍价砍来的呢。
周权提醒他道:“但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此时逼走了粮商,长远来讲,对青州百姓没有好处。”
乌合之众!
周祈安愤愤放下盖碗道:“我一百文一斗的大米,运都运到青州来了,没想到竟栽在了这儿!这些粮商吃得还不够肥?难不成我为了放这九十文一斗的米,还要去哄他们不成?”
“哄可以,”周权温声开口,“但不能花钱。”
他们手中的银子已经尽数换成了大米,他们库里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
而在这时,张一笛从后院翻墙入内,带来一个消息道:“孔先生回来了。”
周祈安起身问:“到哪里了?”
孔先生在檀州那一出戏做得好,用极短的时间,把檀州商会那一潭死水搅了个天翻地覆。不仅如此,孔先生还不断发来各种情报,否则他和苏永的谈判不会如此顺利。
他要接见孔先生。
张一笛却道:“刚进雁息县南门。孔先生看檀州大米便宜,把带过去的银子尽数换成了大米,又拉了六千石过来。”
周祈安扶额,周权则搁下笔,走来拍了拍他肩膀道:“小问题,六千石只是个零头。门口那堆老板,倒是要劳烦二公子去解决一下。”
隔日,周祈安自掏腰包在杏花楼宴请各位。
这些老板分为两派,一派是青州当地的粮铺老板,一派是此番从檀州前来的粮商。
前者问——你这水准备放多久?若是一直这样水漫金山地放下去,大家就都别活了!
后者表示——青州米价一直这么跌下去,我们就再也不来了!
周祈安端着酒壶打着圈地敬酒,安抚大家道:“陈米、新米加上乱七八糟的粟米、豆子,一共不过六十万石,两三个月也就放完了,再多我也放不起了呀!”
“青州的百姓都要饿死了,先放一放水,等大家都活过来了,再做大家的生意不迟嘛。”
“等我放完了水,米价肯定还能再涨回来,涨不回七百文一斗,那也比檀州高出不少。等凉、青官道修好了,欢迎各位檀州大老板们再来啊!”说着,他又干下一杯酒,一边喝一边想着,这政商关系不好搞啊!
老板们还是不高兴。
他们也不说话,也不走,就坐在那儿等着他来哄。
周祈安手上还有张底牌,是他临出门前周权塞给他的,叫他实在不行了再打出去。
如今青州百废待兴,税也收不上多少,唯一稳赚不赔的便是他们粮商了。
他还有一张要多大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