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铺面已经找好了,挂牌六百文一斗,正在那儿散卖呢。”
六百文一斗,真有人买就怪了。
但这张老板看来是个急性子,第一次谈判,便从六百文一斗自降到了三百文一斗,后面再激一激,恐怕还能降更多。
即便他的需求是一口气出货,但统共不过八万石粮,他若肯让利让到一定程度,让军方接了这批粮,倒也不亏。
是个痛快人,周祈安喜欢!
但若来了个讲话弯弯绕绕、阴阳怪气,又很沉得住气,还爱疑神疑鬼,怀疑他们“卫家米铺”背后有鬼的人,那可就要头疼了。
周祈安掀开茶盖,抿了一口热茶道:“六百文一斗,还是太贪心了,先不要理他。等他降到五百文一斗,每天派两三个人去买他的米,降到四百文一斗,派五六个人去买。他若肯降到三百文一斗,到时恐怕就会有真买家入场。”
但看样子,三百文一斗是这张老板目前的底线,他不肯轻易地亮出来。
三百文一斗。
他们去年收购粮食的成本是一百六十文一斗。
三百文一斗,这张老板还是贪心了。
周祈安的目标价格不变,还是一百文一斗。
周祈安放下盖碗,又道:“卫家米铺也要降。张老板都六百文一斗了,咱们挂牌七百文一斗,还有人买,恐怕会让人觉得蹊跷。暂且先挂……六百五十文一斗?卫家米铺是先开起来的,即便价格高、质量差,短时间内有老主顾继续造访,也算正常。”
王瓒道:“明白了。”说着,将碗中茶一饮而尽。
而在一街之隔的街市中,张扬正抱着汤婆子站在“富贵米铺”店铺前,看着自己这标价六百文一斗还没人买的大米郁闷。
他叹了一口气,又拨了拨米缸里的米。
白白胖胖,稻香四溢,价格还低了整整一百文一斗,这不是很好嘛!
卫家米铺发黄陈旧的碎米,标价七百文一斗还有人买,他的大米品质更好,价格更低,不遭到哄抢也就算了,店铺开张了整整一日,至今却仍是门可罗雀!
他们米铺与卫家米铺只隔了四五个铺面,偏巧这时,卫家米铺又来生意了,那客人装了一斗大米走。
张扬痛心疾首!
这人买米都不货比三家的吗?
而在这时,一名伙计跑了进来,说道:“老爷,这卫家米铺一看我们标价六百文一斗,他们也改价了,改成了六百五十文一斗!”
六百五十文,不还是比他们高五十文?
只是怎的卫家米铺的米就有人买,他富贵米铺的米就没人买了呢?
张扬心一横,对伙计道:“去,咱们也降五十文,去把标牌改了去。”
“是。”说着,伙计拿了支毛笔,将木牌上“六百”二字划去,写上了“五百五十”四个大字,把木牌重新插回了门口米缸里。
五百五十文一斗,这价格维持了五日。
这五天时间里,富贵米铺只卖出去七八斗大米。
他一共拉了八万石米过来,结果磨磨蹭蹭这几日,竟连一石都还没卖出去!
而正郁闷,便听街对过又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紧跟着,伙计又跑了进来道:“老爷!隔了一条街又开了家米铺!”
“什么?瞧瞧去!”说着,张扬提起袍摆走了出去,果然见一街之隔,铺面牌匾上盖了块红布。
听了爆竹声,街市上的百姓纷纷围上去瞧热闹。
眼看气氛已烘托到位,徐勇乔徐老板连连拱手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听闻那一日开完会,徐老板仍对局面懵懵懂懂,也是最后一个从上水县跑出来的。结果马力倒挺快,大部队还在后头呢,他竟第二个到达了。
只听徐勇乔道:“新店开业,开业前十日,檀州新米五百文一斗,陈米四百文一斗!欢迎大家来捧场!”说着,绳子一拉,拽下红布,露出了上头“盛源米铺”的牌匾。
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