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冲—!”说着,人群乌泱泱向大军袭来。
周权身穿玄甲,手执马槊,列于阵前。
身后纛(dào)兵扛着大纛,纛上一个巨大的“周”字如黑龙盘踞在上。
根据八百营给出的情报,山上大约有六千人。
此次行动生死未卜,山匪头子也要保存实力,不可能让六千人倾巢而出。
周权预计今日会有两三千伏兵,最多不超过四千,只是此刻,从两侧山上冲下来的,却是在六千人以上,比他预计的人数多出了一倍。
好在他也早有准备。
副将转向身后大声指挥道:“放下辎重车,换上铠甲,拿上兵器!”
这两千人并非辎重兵,而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士兵分发铠甲、兵器,大家便纷纷往后传,开始全副武装,准备作战。
六千匪徒距离大军仍有一段距离,周权对一旁副将李青说了声:“放。”
李青回身道:“放!”
几十枚烟雾弹齐发,升上高空,在空中绽开。
约摸等了两分钟,他看到陈纲带领一万五千步兵,从匪徒后方现了身。
这一万五千步兵,像匍匐在山岭间的巨兽,此刻正缓缓起身,准备将这六千匪徒一口吞进肚子里。
几日前,陈纲带队,从峡谷后方重重叠叠的山脉翻越了过去,率先进入了青州地界。
而土匪日夜蹲守龙锯峡,料定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并未扫清身后的盲点;加之陈纲走的,又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匪徒自然无从发现。
周权做好了战斗准备,却并没有料到,向大军冲过来的会是一帮瘦弱、黝黑、衣不蔽体的百姓。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人亦有小孩。
周权顿时心情复杂。
土匪?
他们只是吃不饱饭的农民!
只是在这两年,他们陆续走上山,选择在山上安寨割据的那一刻;在他们选择刺杀钦差,屠光卫队,劫掠赈灾粮的那一刻;在他们今日埋伏在此,齐刷刷冲下来的这一瞬间,他们的命运便已注定。
周权心怀怜悯,却也有自己的使命。
见陈纲从后方包抄,周权准备带兵迎上去。
他回身面向众将士道:“都是大周子民,不可滥杀无辜!我要活的,统统押回军营!”说着,策马向前,在匪徒赶到之前,将战场引到了前方更空旷、更便于大军施展之处。
两军前后夹击,陈纲的步兵两翼又不断向前延伸,很快便与周权汇合,将匪徒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困在了中间。
士兵手拿长枪指向匪徒,却并不动手。
匪徒不懂战术,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境遇,想要突围出去难比登天。
有人喊了声:“杀!”
便有匪徒举着石斧、锄头冲了上来,与士兵缠斗起来,却根本不是士兵的对手。
士兵一挥枪,他们便轻飘飘地倒下,鲜血直流……
还有莽夫在往前冲。
陈纲见这帮人瘦弱无比,想必常年吃不饱饭,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还没有一只大公鸡有劲儿,兵器又实在落后,面孔又格外朴素,一时竟有些心生不忍,便干脆收了刀,赤手空拳地冲了上去。
只见他一把夺了匪徒手中的兵器,抱起人便往外扔,一边扔一边道:“把他给我绑了!”说着,又扔出去一个,“这个也给我绑了!”
匪徒手无缚鸡之力,似乎也已料见了结局,失去了反抗的动力,顺从地坐在地上,等待命运降临。
士兵面面相觑道:“将军,没带绳子。”
陈纲无语,回了句:“那就抱着!一个人抱一个!”
“是!”说着,士兵架起了地上的匪徒。
陈纲一边扔人一边劝降道:“放弃抵抗!乖乖跟我回了军营,大将军请大家吃白面馒头!”
“放下武器!我军向来优待战俘!跟我回军营吃白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