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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屋内闪过细微的光亮,银针射了出去,竟然沿着桌椅的边缘扎出轮廓,不仅仅是桌椅,屋内的东西全部被银针卡在原地。

卯日头皮发麻,双眼亮晶晶的,要不是双手拽着钩爪,他一定鼓掌,为谢飞光的身手大声叫好:“二哥,好身手!如果你不是长姐的暗卫,我一定倾家荡产请你做我的护卫!幸好你是长姐的人,我也能沾沾长姐的光,见见麒麟阁榜首的绝世身手!”

谢飞光转过头,冷硬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罕见的柔情,揉了一把卯日的发顶。

“回星疼你。”

惠妃,本名季回星。

卯日歪了一下头,觉得谢飞光接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但转念一想,他的意思很有可能是。

惠妃疼他,果真没错。

惠妃在意的人,谢飞光也会全力保护。

少年也没多想:“二哥你可真听长姐的话。”

谢飞光的手一顿,不着痕迹收了回去,等船摇摆弧度渐小,两人出去观察情况,路过颖川公子那间屋子的时候,房门紧闭,卯日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好沉得住气。

寻常人早就出来检查船是不是失事了,颖川家的这位公子,竟然还能在大风大浪中安稳入睡,心态稳健,绝非常人。

甲板上众人披着蓑衣斗笠,手提着灯笼,高声喊话,卯日与谢飞光站在檐下,乔装成普通人的士兵见两人出来,恭敬地点头:“小公子。首领。”

卯日:“发生何事了?”

“回公子,船家说这里是明月湾,川江向左急转,形成了狭窄长硕的月牙形弯道,以往都是白日过明月湾,但今夜大雨影响了船夫判断,叫渡船撞上了崖壁,好在船头有部分搁在滩涂上,撞得并不严重。”

卯日双手环抱在胸前,靠着门廊,哼笑了一声:“影响了船家判断?他们这么同你说的。”

能在湘妃三峡长年累月摆渡的船夫,哪个不是对三峡水况了如指掌?

不说把百里三峡每段水况山势背得滚瓜烂熟,至少身经百战,区区雨夜根本不会影响船家前行。

士兵哑口无言,卯日并不打算为难自己人:“去把船家喊过来。”

船家是位中年男人,黑黝黝的皮肤,脸上都是皱纹,戴着蓑衣斗笠,里面穿着黑色的短衣,见了卯日与谢飞光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抹着脸上的雨水。

“见过两位大人。”

卯日站直身体,唇角噙笑,他长了一张冰瓷的脸,又正是少年时分,长发披散着,晃眼一看有些雌雄莫辨:“船家说自己被大雨影响了判断,所以不小心撞上了崖壁?”

船夫连连称是。

卯日一挑眉,直勾勾地盯着他。

“可我怎么瞧着不是。来人,扒了他的衣服。”

他表现得就和欺辱贫苦船家的纨绔子弟一样,随行士兵竟然没有人忤逆他的命令,只按着船家的胳膊,将他的蓑衣与黑色短衣都剥了下来,露出壮硕的麦色上身,船夫身上有些疤痕。

卯日绕着他走了一圈,心里有了底。

船夫似乎惧怕得很,又羞又忿:“公子剥了小人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卯日微微屈身,玩味地说:“我瞧一瞧你的皮够不够我抽。”

“你!”

明眼人都瞧出他是想诈一诈对方,没想到船夫先耐不住,他原本跪在地上,伸手从衣堆掏出一把匕首,豹子一般扑向卯日。

一瞬间,随行的士兵有小部分反水,与谢飞光的人在甲板上交手起来。

谢飞光早有防备,手捏着少年的肩,把人向后一推,长腿一伸,直接踹到船夫的脸上。船夫脑袋往左侧一偏,榜首手掌往下劈,砍刀似地砸在对方的手腕上。

船夫手腕酥麻,匕首落到地上,谢飞光卸了他的胳膊,脚尖碾住匕首,挑飞起来,抓在掌中,冷冽抹上船夫的咽喉。

他也不说话,卯日便主动开口:“说,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