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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琨的身体,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放开我!纪明冉!”贺琨瞬间惊醒,剧烈的挣扎起来,试图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桎梏。

“不。”纪明冉破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玉石俱焚的狠绝,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他胸腔震动,敲打着贺琨的耳膜,“我都知道了,阿琨,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贺琨微微偏头,短暂疑惑之后是无尽的沉默,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你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生病了,宝宝?”纪明冉语气中满是心疼怜惜,未曾察觉自己已经唤出了最亲昵的称呼。

贺琨僵在纪明冉的怀抱里,身体紧绷得像一块木板,心防却瞬间崩塌。

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落下,如断了线的珠子,沉重地砸落在纪明冉的颈窝,带着灼人的温度,几乎要烙印在皮肤上。

纪明冉心疼得无以复加,原以为贺琨的厌恶早已将他的心磋磨碎了,不会再痛了,直到青年无声地埋在他肩头哭泣时,纪明冉才明白,原来爱人的眼泪才是最毒的毒药。

“对不起,对不起,还记得你19岁那年吗?宴会你来找我,都怪我喝醉了,我怎么舍得不要你。”纪明冉声音又轻又柔,慢慢摩挲着贺琨的后背,爱意深不可测。

“还有我们在高架上的相遇,那枚袖扣就是留给你的,是我喜欢你,是我太笨了,一直没看见你。”

贺琨睫毛沾湿,他微微蹙眉,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可就是在纪明冉这些话语中,那个在黑暗里躲躲藏藏很多年的小贺琨似乎终于找到了他的光亮。

“游轮那夜也不是意外,迷药是我松了警备,让肃江放人进来的,因为我忍不住想要你。”

贺琨:*“?”

所以,要不是那个药,他原本是有机会攻了纪明冉的?

纪明冉的手臂收得更紧,下巴重重地抵在怀中人的发顶,灼热的呼吸喷在青年敏感的耳廓和颈侧,将贺琨的注意力再次拉回。

“无论哪一世,我从来就没有停止为你心动,贺琨。”

贺琨被纪明冉用尽全身力气禁锢在怀中,垂在身侧的手,最终指尖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纪明冉趁机将情绪剧烈起伏后迷迷糊糊的贺琨背起来,缓缓往家的地方前进。

他一句又一句地说着,两人错过的那些年,将迷失在那些时光里的贺琨霸道地拉回了自己身边。

夜风穿过寂静的街道,卷起几片落叶。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

等将贺琨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纪明冉放得很小心,但贺琨还是惊得睁开了双眼,黝黑的眸子里满是空洞茫然。

纪明冉看在眼底,心疼极了,低声哄了好一会,直到疲惫的青年沉沉睡去,才小心翼翼地关灯离开。

——

晨光灿烂,在窗帘上照出金色的光斑,贺琨再次醒来时,感觉自己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觉,整个人都变得格外放松。

他刚起身准备洗漱,昨夜混乱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裹挟着纪明冉令人心悸的偏执,卑微至极忏悔,和那自己那说来就来的丢人泪水。

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把小锤子在敲,他烦躁地揉着额角,试图将那些混乱的画面驱逐出去,却突然被门外克制的敲门声拉回现实。

贺琨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用想也知道,门外的人十有八九是纪明冉。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冷静,猛地拉开了房门。

纪明冉果然站在门外。

晨曦的光线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影,穿着件不知道哪来的昂贵丝质衬衫,熨帖得一丝不苟。

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显得不那么严肃,而是多了几分居家的休闲。

他手里端着一个白瓷杯,袅袅的热气带着清甜的蜂蜜香。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