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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骨子里都是被权力堆砌滋养出来的张扬耀眼,现在却灰扑扑的、麻木呆愣,如同被随意摆弄的人偶娃娃。

他皱了皱眉,在心里狠狠记上纪明冉第二笔,没有多余的废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拎上贺琨就往外走,“下来,回家。”

贺青峰走在前面,用身体作为屏障,将人群中试探的目光以及冰冷的镜头彻底隔开,两人很快就离开了纪明冉的公司。

车内一片死寂,刘助在前面充当司机,贺青峰和贺琨两兄弟坐在后排,半晌后贺青峰以一种听不出情绪的平静语气开口:“说说。”

贺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贺青峰,或者说贺嘉岂,但似乎依旧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如同一座沉稳的高山屹立在贺琨的心里。

只要贺青峰在,好似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

贺琨侧眼轻瞟了瞟贺青峰的面色,根据他多年对他哥的了解,现在的表情应该夹杂着三分愠怒。

贺琨垂头道:“哥,对不起,你的项目被我搞砸了,没能做起来。”

“嗯。”

看来没说到点上,贺琨撇头看向窗外,脑袋一歪就靠在了车窗上,想不出来。

贺青峰看着贺琨现在的模样心里就来气,他气的不是贺琨,而是贺琨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惨样的事实。

他的语气冷到降至冰点,“我有没有说过纪明冉此人性格深沉、手段果决,做恋人不合适。”

刘助在前面坐着有些于心不忍,二少打小也不爱碰生意场上的事情,前段时间愣是日日都在熬夜处理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一声辛苦都没吭。

“贺总,您先别生气,”此时说话确实是有些不合适,但是刘助还是出声打了个圆场,“主要是那个纪明冉心机忒深,谁能想到他连枕边人都算计。”

贺琨低眉垂眸,长直的睫毛微扇,冷硬的眉宇间显少地看出了些乖巧委屈。

“在我这委屈什么,”贺青峰冷哼,揉了揉眉心,“马上退婚。”

“已经退了,刚才在访谈直播上。”贺琨终于找到个能回答的问题,连忙开口回应。

“嗯,项目的事情无需担心,我有自己的考量,”贺青峰思索着,将手边装着几份文件的牛皮纸袋整齐地压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以贺青峰的性格并不会开口直说过分柔情的话,他说完后只是抬起手臂,轻轻拍了拍贺琨的后脑,“当花钱买个教训了,不怕。”

贺青峰语气依旧是那般平静如水,却惹得贺琨眸光微颤,自从得知纪明冉利用他做空贺氏的种种以来,贺琨几乎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有时梦见的是前世的事情,有时又会穿插进重生后的经历。

下落不明的贺青峰,以及贺家充满仇恨的那些往事,贺荣炜对贺氏集团的虎视眈眈,加之纪明冉无止境的算计。

现今都在那两个字中变成泪,模糊了视线,贺琨再次偏头,动作间有些急促,他故意打了个哈欠,闭上眼靠进角落里,“闹了一整晚好累,哥,到家叫我。”

贺青峰无声叹息,直到贺琨的呼吸变得平稳之后,方才移开视线。

不知怎的,却想起离别时宋榄中枪倒地后泪湿的脸颊。

——

纪明冉将舆情处理得极为出色,甚至可以写成此类事件公关的案列模板,供业界流传学习的程度。

他不仅打了漂亮的翻身仗,还将此次事件的关注度顺利转移到了产品发布会上。

贺琨躺在未开灯的房间里,一日又一日,关于他的争议却依旧在网上纷争不休。

纪明冉正辗转在一个又一个的公开演讲中,在如潮水般的掌声中,迎接赞誉与鲜花。

社会对学者的期望是纯粹、真理、还有道德的高地,所以有关学者的名誉总是不容污点的严肃话题。

而对商人的期望是逐利和精明,些许争议也会被视为行业常态或一时失手,更何况纪明冉开创了人体改造新领域的空白。

贺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