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的证据或可有一搏之力。”
纪明冉将话说完便走了,但是他说得没错,就算纪夫人知道自己成为了夺权的工具,眼下也唯有此路可走,这就是他的谋。
也就是那天晚上,纪明冉收到了关于纪清嵩绑架纪禾以及误杀纪夫人的视频证据,得以名正言顺地拿下纪清嵩。
纪夫人最终没能逃过死劫,只是她最后留下的遗言却出乎了纪明冉的意料。
“明冉,行思是个好孩子,请让他离开吧。”
纪明冉听完纪夫人最后留下的这段语录,静坐直至拂晓。
他想起贺琨离开那晚也曾问过他,要不要一起离开纪家。
贺琨那时是不是也怕了,害怕自己,怕权势扭曲人心,可他是怎么回答的,竟迟钝得一无所察。
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只剩下半口气吊着,至于权势声望想要的都已得到,纪明冉的心底却从未如此空泛。
“贺琨去哪里了?”
又是这个问题,纪清嵩闻言,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嘴角还挂着讥讽的笑。
纪明冉将他挂在这里五天五夜,吊着他一口气,翻来覆去地只问这个可笑的事。
而他竟然在被这种蠢人抓住了把柄。
见他不说话,旁边的黑衣男子抬起一桶冰凉的水就泼过来,凉意如同铁片刮过头皮脸颊,房间内的温度被控制在了零点附近,不会结冰但湿漉漉的一切足以要命。
纪清嵩耷拉着眼皮,摇摇晃晃地将脑袋抬起,“呵,死了。”
纪明冉十指相扣的手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压到泛白,盯着纪清嵩的眼神更加阴沉血腥。
他既害怕贺琨真的是被纪清嵩劫走的,怕贺琨过得不好,怕贺琨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他又害怕青年根本不是被劫走的,那么他又该去哪里才能找到贺琨呢。
可隐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惧,也是他迟迟不肯承认的那种可能,就是贺琨真的没了,纪清嵩却不怕死般反复提起。
纪明冉压抑着心中翻腾的戾气,竟也不急着报仇雪恨了。
仅是一个关于贺琨下落的猜测,到现在都保着纪清嵩的烂命。
“你利用他,咳咳,那么顺手,”纪清嵩说话很艰难,似乎每个音节都在喉咙里如刀翻搅,他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装什么深情,咳咳哈哈哈”
纪清嵩咳嗽着大笑起来,很快呕出了半口血,笑得更加瘆人了。
纪明冉起身,站在门口处的肃山为他拉开铁门,离开时纪明冉回头侧眸轻扫,如同淬毒的利刃让人发寒。
“看着他,别死了。”
“是,先生。”站在门外看守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随后恭敬地目送男人离开。
肃山开着车往城里去,纪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白天基本在公司办公,晚上就是来此处盯着纪清嵩。
“先生,你要不先休息几日,这边我和肃江看着。”
纪明冉失了神,低哑地说出了心声:“全错了,是我的错……”
肃山隐约听见先生说了句什么,但是又没有听清,他往后视镜里看了看,于是说道:“怎么了,先生?”
纪明冉垂眸而问:“我听贺青峰说,贺琨和他的母亲很像?”
肃山想了想自己之前了解到的信息,于是琢磨着开口:“比起贺家主,小贺先生的外貌性格确实更像贺夫人。”
传闻里,贺夫人的爱恨浓烈而分明,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贺琨不会原谅他了。
这一次,好像是他把贺琨弄丢了。
离开了那么久的人,还是让纪明冉那么痛,比大雪纷飞的那夜更痛更绵长,像终了一生再也无法愈合。
——
纪清嵩被纪明冉关起来的第七天,纪姝来到了纪明冉的办公室。
她今日的风格不同于往日,细软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明晰的五官,浅色调的简约职场套装显得整个人聪慧而利落。
纪明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