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琨逐渐失去爱意的日子里,纪明冉眼中的迷恋更加日益深沉,他仰视着贺琨,青年再也不可能离开自己的事实,是如此让他兴奋。
将心爱的人藏进自己精心打造的巢穴中,这种掌控欲完全填满带来的安全感,使他不再压抑着情绪,而是放任爱意倾泻。
可惜整个过程中贺琨全然不察,他也不想知道纪明冉变化的原因,只是垂首看向蹲在膝边的男人,因为仰头的动作,将脆弱咽喉完全袒露出来,看似无害又纯情。
贺琨突然就想起在R国时,纪明冉仅是猜测到真相的边缘就那般凶戾,要是他亲口承认真相,纪明冉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他摇了摇头放下不着边际的想法,抬手慢慢下滑,直至停留在纪明冉凸起的喉结不轻不重地按压,“纪明冉,放下纪家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纪明冉本来微眯着眼眸享受着爱人的亲昵,在听完青年的话语后却呼吸敛住,眸光深幽而绵长,“为什么,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他握住贺琨的手腕将人攥进怀里,随后起身一揽,侧卧在躺椅里的青年就这么紧密地伏进了他怀里,贺琨的发质偏硬,贴在肌肤上有些扎,他偏偏不在意,还固执地在那乌黑的发顶落下一吻。
放下纪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或者说纪明冉根本不愿意再放下手中权势,不仅是为了复仇,他还要成为纪家的家主,他有能力、有野心,为什么不可以?
树欲静而风不止,上一世的死亡就是最好的印证,与其变成待宰的绵羊,为何不站在浪头弄潮。
既然从出生就注定入局,便不可能再抽身而退,更何况如今贺琨已经与他的命运相连,纪明冉只有一条路,就是向前。
贺琨本想说“不好”,可是最后也没说出口,他害怕纪明冉某天也会变成贺郝舟的模样,是不是届时再亲近的人也可以随意杀害。
想到这贺琨不寒而栗,他曾经质疑谁,都也不会质疑纪明冉对他的爱,可是现在他躺在纪明冉的怀里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窗外树影婆娑,碎银似的月光把枝桠拓在白墙上,像水墨描出来的朦胧画,倒影在白墙晃动,如同纪明冉在贺琨看不见的角度,握住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身体里。
贺琨睫毛微微颤抖,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支撑起身体,下定了决心,“想喝点温酒,好冷。”
纪明冉本来想劝阻,但考虑到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定然免不了应酬,不如让贺琨喝到微醺,今晚也能休息好些。
他将毛毯严实地盖在贺琨身上,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又磨蹭着爱不释手地亲了亲,“好,我去酒柜拿,你等等。”
贺琨见着纪明冉离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药粉,提前倒进了温酒的小茶壶里,又和着水服下了解药,在纪明冉回来前回到了壁炉前的躺椅上坐着。
药是宋榄想办法送进来的,他应该会在婚礼开始前就会将自己截走,狗咬狗的戏码罢了。
说起来他和宋榄能联系上,起因还多亏纪明冉,前段时间贺青峰前脚被贺琨接回了国,中枪苏醒后的宋榄后脚就跟来了。
得知是纪明冉的背刺后,他火速与罗德山庄割席,夺妻之仇让他对纪明冉那是恨之入骨,无奈多次刺杀不成,便把主意打到了贺琨身上。
彼时,贺琨还在公寓里躲着,宋榄靠着吃饭的老本事,追寻着蛛丝马迹就把贺琨找到了。
他只有一个诉求,就是他到手的老婆没了,纪明冉也别想好过,最好是比他难过百倍千倍。
这个人在国外搞灰色产业的,下手自然是怎么阴损怎么来,本来想着将贺琨杀了一劳永逸,但是他不敢。
因为贺琨是贺青峰的底线,宋榄怕贺琨要是哪里磕了碰了,峰哥就真的一辈子不会搭理他了。
所以宋榄最后决定要将贺琨送走,永远藏起来,藏在纪明冉不知道的地方。
贺琨听完只觉得是件好事,不连累到贺氏集团,也不牵扯到哥哥,自然是答应了,并且十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