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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脾气就顶上来了:“你们这群贱民懂什么!终日随海潮起落打转,不思进取,不识好歹,连谁提携你们都能参不透!我好声好气请了你养的儿子来,只要他答应合作,哪怕不合作,狮子大开口要高价也可以,我有钱买!可他不干!”

“你个老虔婆不嫁人不生子,不守妇道跟一群野汉厮混,教出来的都是什么破落户!油盐不进,好话赖话什么话都不听,我不得不让人给他用刑,吓唬他不听话就扔水里喂鱼——是他自己蠢,自己找死的!”

王旻越说还越硬气了,他杀的人何止一个,外面恨他,想找到他要他命的人何止一个,结果他还不是好好站在这里,谁把他怎么样了?

今天也是!一时不慎被算计了又如何,他的人马上就会来,舅舅不会容他出一点意外!

“我告诉你,我不但杀了他,我还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杀光你们帮派!你个臭老太婆别想跑,我要把你的尸体扔海里,让鱼把你啃成骨头架子,看你还敢在我面前拿架子!”

王旻看向苗老太太的视线充满恶意,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别的什么人,遥远时间里的人。

从小到大,所有欺负他的人,轻视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当舅舅找到他,让身边人向他跪拜认主的那一刻,他已与众不同,所有忤逆他的人,都、该、死!

柳拂风只看他表情变化,由内而外透出的偏执,就知道这人被养歪了,可能小时候过得很辛苦,一朝得势,便想清算所有人,命令所有人,为此哪怕付出巨大代价也在所不惜,他在憎恨年幼时对他不好的人,也在憎恨任何不满足他欲望的人,甚至憎恨世间所有人。

被当作‘傀儡’的人,没有人会真正想培养他成长,左不过是哄着,纵着,所有行为目的不过是想要让他配合。

纵使拥有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又如何,真的能有几辈子么?真的能娶妻生子,日子安平么?

被牢牢锁在盒子里的心性不得成长,就像被细绳锁住的小象,哪怕有朝一日长大了,仍然不敢去搜挣脱那条细绳,甚至觉得这样很好,一切就应该这样。

“我、要、杀、了、他!”

“不,放着我来——”

“小屁孩滚远点,我先说的!”

“我先来的!”

苗老太太身边的汉子们竟然吵起来了,为王旻的人头属于谁。

吵的真心实意,甚至还动上了手,全然不顾王景的脸面。

柳拂风看的叹为观止。

“让你见笑了,”苗老太太有点不好意思,笑颜复又亲慈,“都是叫我惯的,没个规矩。”

王旻:……

你有种看我一眼呢!这话难道不是跟我说的么!

柳拂风倒觉得这场面也挺有意思:“一家人嘛,吵吵闹闹的,也是乐趣。”

就像他跟他哥,没在一块的时候想,到一块好不了一会儿,就会开始吵。

苗老太太看着没吵出结果,决定猜拳的孩子们,嘴角抽了下,明显很嫌弃,但也给足了孩子们面子,没厉声制止他们胡闹:“家啊,本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非要讲理,就生分了,不是家了。”

莫名其妙的,柳拂风想起了殷归止。

他和哥哥没法讲道理,根本说不通,气的不行最多打一顿,不可能断绝关系,根本断不了,近来和殷归止好像也是,讲道理不太行,扯不清楚,对方也根本不按道理来,关系处的一团乱麻……

或许不讲,才是对的。

什么时候不在乎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形象了,想怎样就怎样,不怕被知道缺点,不担心会被扔掉放下,是不是,就成为家人了?

苗老太太一生未嫁,没有丈夫儿女,但她有很多家人。

柳拂风从她老人家身上,看到了爱的表达,那是守护,守护一个人,守护更多人,守护一个家。

“娃娃来,到我这来。”

断礁帮汉子们猜拳出了输赢,嗷一声冲向王旻时,苗老太太把柳拂风叫到身边,生怕他被血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