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子嗣多起来,太子这个被所有人盯着的位置,便越来越危险,尤其母后生下他,大出血去世,后宫妃嫔势力林立,皇兄和他形势更为艰难。
他是皇兄亲手养大的,皇兄大他十八岁,比起兄长,更像父亲,一人扛着困局,硬是给他搭建出了一个相对安静平和的成长空间,他想学的,想要的,想玩的,皇兄都会为他谋到,他不想要的,不喜欢的,皇兄不会让那些东西出现在眼前。
他至今不知皇兄是如何做到的,只知皇兄韬略城府,责任胸怀,比任何前朝先贤,都毫不逊色。
那时唯一会关心他们,支持皇兄的,是殷思齐的父亲,他们的叔父熙王,所以殷思齐常常来宫里玩耍,怎么和他胡闹,闯出什么祸,他都不生气,偶尔还为这不省心的弟弟扛个锅……
十年前,父皇服食丹药性情大变,暴虐至极,宫中嫔妃皇子,连同外戚,甚至叔伯们开始造反,他们谁都认为自己能争到那个位置,从团伙勾结,到自己单干,短短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这一刻危机解决,下一刻的危机更甚,熙王为了保护皇兄,中箭而亡,皇兄把他和殷思齐送到边关心腹军中,重重保护起来。
他那时并不配合,不愿皇兄独自身处险境,他已然长大,不要这么窝囊,要死也兄弟俩一起,但他哪里斗得过皇兄心智,途中试图逃跑回京七次,一次都没成功,殷思齐也因被他忽悠着‘助纣为虐’,被皇兄重重罚了,至今都还是熙郡王,没能承袭叔父王爵,需得娶妃成家,才能做熙王。
可能殷思齐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做郡王还是做亲王,否则早娶妻了。
当年乱象,以皇兄登基结束,但所有人都付出了极惨重的代价,包括皇兄自己。
父皇的儿子,除了他和皇兄,再没有别人,父皇的兄弟,也仅剩福王一位,因为当时所有人都在造反,唯福王远在蜀地没有归来,福王也没有子嗣,不跟任何文武官员来往,平生所爱就是游历名山大川……
殷归止之前从未关注这个福王,现在此人突然蹦出来,是被别人架过来挡刀的,还是真的心有他想?
现在兵器的转运路线很明显了,走的是水路,且不是内河,而是海道,就是终点不知在哪里。
“既有私生子,就会有私生子生母,这个女人是谁,在哪里,给本王查出来。”
只要查实,就能知道是挡刀的传闻,还是包藏祸心。
或许,连敌人老巢都顺手找到了。
“还有世家……”
殷归止眼底隐芒滑过,这些人的心思倒是好看懂的很,皇兄不如他们的意,他们自然想换个乖的,听话的,只是他们是否确定,暗地选中的人是乖巧傀儡,还是豺狼虎豹?
他早晚把他们一锅端。
欢云舫,别人能用,他也能用。
“《南山风物志》,钓到鱼没有?”
“禀王爷,有!”
王爷亲自放在欢云舫,替换《诗经》做解码本的《南山风物志》,有人去看过,如果马上用来解信,定会发现不对,解出来的内容驴唇不对马嘴,但他们比较幸运,这人是要写信。
姜白亲自盯住人,在跟这条线,信的内容,投递方式,收信人……
“只是不巧,这封信的内容是说有人叛变,收信人是在热闹集市收的信,人很快死了,身上的信不翼而飞,现场人太多,无法有效排查,为免打草惊蛇,属下未有大动作。”
“有意思,”殷归止眯了眼,“这种草台班子,还要抓内奸呢,咱们不插一脚,岂不可惜?”
他在桌上翻了翻,挑出一张帖子:“准备准备,本王去贺一贺。”
陈郑两家亲事,三书六礼到了倒数第二项,请期,男方要亲至女方,告知婚期,女方要热闹摆宴开席,通知亲友贺聚。
原本这种场合,肃王是不参加的,但谁叫这桩婚事的聘礼嫁妆,有很多琳琅街采买的东西呢?
“另外,再准备一封密信,就用这《南山风物志》做解码,小心安排递信渠道,钓一钓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