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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年龄大的科研人员也喝过圣水,还不知道能活几年,现在外面都开始变异,已经完全看不见希望了。

活下去只是折磨。

于是神楽溯也不再去阻止他们了。

在同意他人解脱,和劝别人继续活在痛苦的生者世界中选……真是…残酷啊。

保洁员过来将血迹拖干净,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恐惧或慌乱,有的只是麻木。

“其实我并不害怕死亡。”神楽溯突然说,“我觉得活着很好,但如果必须要我死的话,我也不会苟且偷生的。

“只是……我觉得最可怕的并不是死,而是对同类的死感到习以为常,这个事实。”

这会是人性冷漠的开始,宣告社会秩序的彻底崩塌。

“怕啊,我也怕。”方全咬着烟头,露出一个疲惫的苦笑。

“可是已经开始习惯了,我现在看见人自杀,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痛苦得睡不着觉了。”

谁说不是呢?

在经历过大的痛苦时,人体会选择性地遗忘这段记忆,来缓解精神和身体的压力。同理,当一件不好的事反复发生时,人体也会释放激素减轻看见这些事时产生的冲击。

简而言之,他们终将遗忘。

就算还记得一切细节,也想不起经历这些时的心情了。

神楽溯叹了口气:“走了。”

天黑了。

窗外的地平线光秃秃的,方圆十里所有的草木都被清理干净,只能隐约看见远方蜿蜒的山的轮廓。

如果他现在还是个天真无邪的高中生,他高低得吟诗几首。

但现在的他只是个得过且过的社畜,除了一句“孬看”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师。”一个孩子跑过来,“老师,已经很晚啦,你不睡吗?”

神楽溯低头看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老师现在还不困,你们先去睡觉,乖。”

小女孩点点头,扑腾扑腾跑回去睡了。

而他表情渐渐收敛,变回一脸平静的模样。

在幼儿园里捡到又收留的孩子,最大的已经开始上小学了。

他没结过婚,也不想以父亲自居,于是孩子们在叔叔和伯伯中选择了老师这个称呼。

那很有威慑力了(确信)

神楽溯又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最终回去熄灯睡觉。

他没有看见,在他离开之后,远处的山动了一下,仿佛饱满的粽子扭动粽叶,将自己挪了个位置。

第二天,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按下接听键:“喂?”

“神楽溯!别睡了,出大事了!”方全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快看外面,外面的山动了!”

“……”

神楽溯从床上下来,路过一群孩子熟睡的主卧,拉开了客厅的床帘……

他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原本在避难营几十里开外的山头一夜之间换了位置,距离这里只有不到十里了!

这个避难营,也和其他许多避难营一样,不能继续待了,可他们一时半会又出不去。

移动的山川破坏了所有公路和铁路,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资都难以进出,而且他们不能保证那山不会在他们路过时一口吞了他们。

官。方拨来飞机,可避难营中的居民何止百万?就那些小小的客机,至少要运几天几夜才能全部运完。

人员只能分批转移,神楽溯作为重要医疗人才,被排在第一趟离开。

然而,在他准备带着孩子们登上飞机时,一个彪悍的大汉突然冲破警戒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神楽溯眉头一皱,这个力道,再用力些,他这未经锻炼的骨头就要断了。

“你们凭什么要老子最后一个上!”大汉怒吼,“这时候谁知道那玩意会不会扑上来吃了咱们!只有最先走的才有机会活下去!你们要老子最后走,就是想老子死!”

场面骤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