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棠也未抬头,裴承珏立在窗外,目光一下落在发间的簪子上,探手将簪子从发间勾了出来,看了数眼,才确定这是去年那枚。
他看了看低眸专心缝荷包的乔棠,喉结滚动,又将簪子轻轻地插入发间,抚了抚乔棠的额发。
很多时候,他都要抱乔棠,亲乔棠,以满足心腔中因乔棠翻涌起的情绪。
隔着窗户,他俯身,一只手臂枕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托住乔棠后颈,拉进两人距离。
薄唇吻了吻乔棠面颊,又放乔棠坐回椅子上,视线扫过针线笸箩,眉峰微皱。
“朕瞧王嬷嬷也不缺荷包,姐姐不要劳神做了。”
乔棠手上动作不停,声音轻描淡写的,“这是给陛下做的。”
她抬起头,颊边笑意清浅,“不过我的手艺是比不上宫中,陛下若嫌弃,我就不做了。”
她作势收起东西,手指被倏地伸来的手掌摁住了,她听到裴承珏懊悔的声音,“是朕不会说话,姐姐手艺很好。”
她反手握住裴承珏的手掌,“日后陛下想要什么都可明说。”
声音停了一下,她望向裴承珏,嫣然一笑,“身为陛下的妻子,我会尽量满足陛下的。”
裴承珏眸色震荡,薄唇轻颤,实在无法言出声音。
于他来讲,这一刻的时光已然凝滞,将永久地刻在他的心底。
原来先前尝到的诸多痛楚,只要乔棠愿意爱他,这些痛楚都会以成倍的快乐反馈过来。
痛到极致,得到爱时,才会如登极乐。
良久,窗前响起他的声音,“朕命人为姐姐制了新琴。”
不远处抱琴的宫人过来,将新琴奉上,他接过抱在怀中进去。
乔棠惊讶地看着他将琴放在长案上,听他缓缓道,“朕下午就召见镇国公和魏清砚。”
“朕会告知魏清砚他和裴静仪婚事暂缓。”
暂缓只是委婉说法,缓个两三年,这桩赐婚就随风而逝了。
“镇国公要回边关了,朕会将虎符和金锏都还回去。”
乔棠眨了眨眼,泪珠落下来,啪嗒滴在新琴上。
裴承珏抱住她,替她擦干了泪,“姐姐不要哭,朕再不犯糊涂了,朕会做得比以前更好,做个叫姐姐满意的明君。”
“先前……也不全怪陛下。”
乔棠哽咽一声,伸出双手,回抱住裴承珏,掌心温柔地抚过他的肩背,柔言细语。
“也有我的错。”
去年种种,两人彼此怨愤时那些言语、那些行为,都已随着去年死去了。
只是牵连到了镇国公府。
乔棠思付着得见魏清砚一面,无论如何,魏清砚都为此失了一只手,她每每想起都觉愧疚。
断掌难续,她总要和魏清砚说声歉意,忽地有手指抚来,轻轻地抚平了她顰起的眉心。
“过两日就是魏清砚的生辰了,姐姐要见见他么?”
乔棠视线落在琴上,须臾抬起泛红的眸子,还未言语,裴承珏凝视着她的面容,已然明白了,“朕去年要了魏清砚一把琴,姐姐替朕还了吧。”
琴可以还,姐姐却已是他的妻子了。
“在还之前,姐姐能为朕弹一曲么?”
他松开乔棠,退了一步,让乔棠坐回去,乔棠抬袖,手指落在琴上。
一阵清越琴音流泄而出。
裴承珏抱臂立在椅后,慢慢地,手臂松开,从背后抱住乔棠,手指作乱地挑了挑琴弦。
杂音一出,乔棠收回袖子,回头亲了亲裴承珏,裴承珏满足地笑了笑,抱起她去用膳。
下午,乔棠同裴承珏一起去勤政殿,裴承珏派人去接镇国公和魏清砚。
两人到时,乔棠抱着琴进了暖阁,坐在扶手上,手指抚弄琴弦。
少顷,脚步声传来,她抬头望去,见是魏清砚,微微笑着起身,将新琴放在案上。
魏清砚要行礼,被她免了,魏清砚道,“娘娘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