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赐的金锏来,有先帝遗命,陛下尚能顾及些。”
当初先帝驾崩,恐裴承珏日后犯混,特地当着裴承珏的面赐给镇国公一柄金锏,命镇国公好生监督裴承珏,若是裴承珏有失德行为,可持金锏相劝。
镇国公领命,然裴承珏从不犯错,一向做得极好,他就没用过这金锏,时至今日,裴承珏脑子突然发昏,他才肯使出金锏。
太后一听大喜,“这个好!”
两人离去,只等明日取了金锏再来,太极宫则已点燃盏盏灯笼,映出雕梁画栋,乔棠在裴承珏怀中沉沉睡去。
翌日,镇国公取了金锏,跟着太后再度来到太极宫,那统领见了金锏,依然不敢让两人进殿,只开了门,将话递给宫内的宫人。
宫人得了消息,一路疾行至寝殿,寝殿的门半开着,里面传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宫人垂颈,将宫外情形一说,听得乔棠身下猛缩,惹得裴承珏眉峰一皱,闷哼出声。
乔棠后背抵着墙面,钗落鬟松,花容
如海棠滴露,裴承珏眸子闪出痴迷,一瞬又惹上怒意,“不准乱动。”
乔棠真想扇他一巴掌,镇国公都拿出金锏搬出先帝了,他怎还沉溺在此等事中,不该转瞬退出,出去认错么?
乔棠是真没料到他这人骨子里能混到这种程度,想到镇国公还在外等着,倘若此事传出去,他岂不是被天下人议论?
届时他的天子颜面何在?恐怕还连累自己被天下人骂,那她还做不做人了!
乔棠遂低低恳求,“陛下见见太后娘娘和镇国公吧。”
眼角沾惹春意,秋水眸子幽幽望来,裴承珏静静地看了会儿,无动于衷地扯唇。
“惠贵妃还是顾好自己吧。”
接着他抱着乔棠到殿门边,立在门后道,“传朕命令,请太后娘娘回慈宁宫休息,命王统领带镇国公去春熙殿。”
宫人领命去了,乔棠心念急转,裴承珏让镇国公去春熙殿,想必魏清砚便被押在春熙殿,也不知魏清砚如何了。
她忽地口出颤声,抬眼便见裴承珏面色沉沉,“惠贵妃也想去春熙殿?”
她极快摇头,裴承珏呵地一声,她认怂地偎向裴承珏怀抱,心里想着,既然裴承珏都能让镇国公去瞧了,应当也无大碍。
宫门外,太后一听裴承珏所言,心里火气猛蹿,当即昏了过去。
镇国公大惊,忙命宫人传了太医来看,又一并回了慈宁宫。
半个时辰后,太后幽幽转醒来,恼怒未散,“惠贵妃不离宫,陛下是好不了了!”
“太后且消消气,为了惠贵妃伤了身子,也不值得,太后娘娘若真想让惠贵妃离宫,倒也简单。”
镇国公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性,由此换了想法,低声提醒太后,“先帝若在,必不希望看到陛下沉迷后宫,也许先帝生前便有此虑,已为陛下择定了一位姑娘,既是先帝遗命,陛下该当遵守才是。”
太后了然,既已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一时气也顺了,让镇国公带着金锏随王统领去春熙殿了。
及至第三日,乔棠开始埋怨裴承珏一身的气力,日夜折腾,终于到晚间,她得了空歇息,与裴承珏一起用晚膳。
饭罢,两人还未起身,两个宫人在门外禀报,说是镇国公有物呈上。
裴承珏命人进来。
但见进来两个宫人,一人手捧金锏,另一人手捧虎符,呈于裴承珏眼前。
裴承珏面无表情。
乔棠震骇,转瞬明白,镇国公见了魏清砚,不过一日,他决定将镇国公府的倚仗全部呈上,可见魏清砚境况坏到了何种程度。
镇国公是在求裴承珏能放过魏清砚。
然而,一旦裴承珏接了这两样,魏清砚或许能留一命,裴承珏与镇国公府的血缘情分也就尽了。
乔棠猝然去望裴承珏,见他面容冰冷,眉峰如削,目光凉浸浸的,再不是那个展眉而笑的少年了!
他急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