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7 / 37)

颈间的串珠骨链彼此相撞,发出一阵轻响。

“属下斗胆猜测,只要短期内频繁有亲密之举以致情动,龙仆的身体便会做好接受转化的准备,这样就有可能造成血欲。”

“猜测?”赫兰诧异于经验丰富的老医官这含糊的用词,“你也没有把握么?”

“主君,王后这种情况实属罕见呐。”医官扯着胡子叫苦不迭。

愿与龙仆生育劣血后代的龙本就不多,况且以龙族的秉性,凡是情投意合,崽子早都下了好几个了,怎会有现在这等棘手的情况。

阿弥沙狐疑地瞥他一眼,老医官手都抖了两抖。

“那要怎样避免呢?”赫兰温声发问,不愿再惊吓到这把老骨头。

“简而言之就是,王后的身体做好了接受转化的准备。”医官清了清有些浑浊的嗓子,“主君若想避免这样的情况再发生,只有将王后彻底转化才能一劳永逸了。”

“……好,我知道了。”

医官擦着额头退下后,银龙主君望向床边那闷不吭声的人。

“你前不久说见到一个人。见到谁了?”

龙仆抬起头,似是略微诧异于他转移话题的做法,继而和熙一笑,“等您见到她,就会知道了。”

“阿弥沙,”赫兰不悦地开口,积压的情绪在此刻缓缓外泄,“你有太多的事瞒着我了。”

如果不是戈利汶,他怀疑有些事情阿弥沙甚至能瞒他一辈子。其实他们都不坦诚,只不过他隐瞒欲望和妒忌,而龙仆隐瞒的是过往。

若阿弥沙不愿意,自己是不应该探究他的过去的,但那千年前的遥远篇章却真切地影响着他们的今时今日。

安卡莎,加迪安,白塔奉光使,银龙……这些过往阴魂不散地攀附在阿弥沙身上,他根本无法忽略,也做不到听之任之。

“主君。”

阿弥沙直接用鳞尾勾住他的臂弯,把他拉到身旁坐下,又将他发凉的指尖捂在手心。

手上的龙晶戒指在烛火营造的昏暗光线下仍不失璀璨,赫兰默然瞧着,既不回应也不拒绝。

“我年少时并不出挑,”龙仆轻声开口,灰眸蒙络上一层平静的光,“导引术学得一塌糊涂,驯驭十有八九都不成功,和导师学徒们的关系也没多好。”

我知道的。赫兰在心里回应道。

“我很早就想要逃离弗罗伊斯,但每次都会被负责抚养我的灰袍主教逮回去——直到十四岁时偶然学会御风,我意识到南方的鹰崖城正是自己的故乡,于是花了将近一年时间来策划怎样离开。”

“然后你就给了黑死神一箭。”赫兰眨了眨眼。

十四岁与十五岁,能相隔多长时间呢?

“是的,”阿弥沙失笑,“那时我不知道将来自己会转变为屠龙派,只想着要回家。”

“我不知道自己会杀死三头巨龙,不知道会与挚友反目,不知道要见证导师的牺牲……您看,无知有时并非坏事。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我可能根本走不到今天。”

“我没想让你告诉我将来会怎样,”赫兰不解地微微蹙眉,将手抽了回来,“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过去。伴侣之间不应该坦诚吗?”

阿弥沙的身体靠近些许,挽留地重新握住他的手,眼底似有压抑的情绪在无声蔓延,“倘若我的过去就是您的未来呢?”

“什么?”

赫兰迷惘的目光落在龙仆脸上,银白羽睫扑闪几下,感到难以理解这句话,“我不懂,为什么?”

“主君,不要把注意力全倾注在我身上,”龙仆温暖的手抚上他的面庞,“您降临到世间,要找到自己的位置,找到存在的意义。”

小银龙偏转脑袋去蹭他的掌心,眷恋地闭上眼,“可是,你说初代龙族来自世界之外,我们生来就被世界排斥。”

“您不像安卡莎之流,他们愈强大愈轻蔑,妄图打破秩序建立自己的统治,这样的存在必然遭到排斥。”阿弥沙的视线流连于眼前这张尚未脱去稚气的精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