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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食言了。”聂负崇垂下脑袋,嗓音低哑。
“这种事谁也不想,他到底是你亲爷爷,你理应去探望,我理解。”夏今觉豁达地拍拍他手臂,让他别有太大负担。
男人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幽邃的眼瞳深沉似海,“你能理解是你大度,我食言是我的问题,我爷爷看重我很大原因是我最像他,但我能有今天确实多亏他老人家照拂。”
聂家人重利,在利益面前狗屁亲情一文不值,即使聂老爷子对聂负崇并非全然真心,可当初如果没有老爷子把聂负崇接回老宅住,聂负崇无法随心所欲学习体术,至少他那对荒唐的父母不会给他请老师。
聂负崇永远忘不掉,那件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事。
初中时期的他开始长身体,树枝似的抽条,玉雪可爱的小脸逐渐褪去婴儿肥,面部线条变得清晰,下巴尖尖,眉如墨画,眸似点漆,唇红齿白,肤白胜雪。
即使他每天臭着一张脸,依然有无数男男女女对他芳心暗许,只是碍于他性子冷淡,鲜少有人敢主动跟他搭讪。
除了那些心怀不轨,妄图通过他攀附上聂家的人,总追在他后面,聂负崇一向视他们为空气,任其表演。
他以为这些已经足够他厌烦,直到某天放学回家偶然碰上仅围着一条浴巾的陌生男人。
二人四目相对,聂负崇迅速明白,这是他母亲的新情人,眼神不加掩饰的嫌恶。
男人打量他的眼神变得暧·昧而下·流,“你是冉姐的儿子吧,果然和你妈妈说的一样,是个漂亮孩子。”
聂负崇的妈妈叫谢淑冉,大家闺秀的名字,行为却和大家闺秀扯不上关系。
聂负崇恶心得够呛,跨步就要离开,被男人的胳膊挡住去路,“交女朋友没?”
“要不要哥哥教你些本事?保管让那些小女生对你死心塌地。”
“瞧你妈妈有时候凶得跟母老虎似的,上了我的床,还不是被老子收拾的服服帖帖,让抬腿抬腿……”
话未说完,男人那张炫耀的脸便被少年一拳头狠狠砸中。
“敢打我?呵,老子今天不把你艹服,就跟你姓!”
刚刚长到一米七的少年,身形单薄,手腕细瘦,在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面前几乎无甚反抗能力。
何况对方肌肉鼓鼓囊囊,给少年肚子上一拳,便叫人脸色惨白,吐出口酸水,眼前发黑。
“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儿,可不能弄花了。”男人捏住少年下巴,痴迷地盯着这张脸,血脉偾张。
他把人拽进屋内,使劲往床上一扔,扯下唯一的遮挡物,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少年惊慌失措,隐忍之下嘴唇被自己咬出血也未察觉,他敏捷地躲开,抓起旁边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毫不犹豫朝男人头上砸,刹那间鲜血淋漓。
少年单薄的身子不断颤抖,他不敢探查男人的鼻息,既是恶心,也是害怕自己杀了人。
恰在此时,房间门被人推开。
少年如同惊弓之鸟,猛地回头。
是他的母亲。
聂负崇仿佛见到救星,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希望妈妈可以抱抱他,让他在她怀里诉说满腹委屈与惶恐。
“妈……”嘴巴刚张开,便听女人发出一声尖叫。
她穿着高跟鞋,大步流星跑到床前查探男人的情况。
聂负崇手中还握着花瓶的一部分,谢淑冉以为他看不惯自己的情人,故意惹是生非,她最近正同新情人打得火热,哪能容忍聂负崇这般行径。
抬手便给了聂负崇一个响亮的巴掌,“我让你不学好!我的人你也敢打,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聂负崇错愕地偏过脸,小声辩驳,“不是的……”
“是他……”
“他一个成年人无缘无故和你一小孩儿动什么手?”谢淑冉认定他撒谎。
聂负崇极力说服她,似乎只要证明他所言非虚,妈妈就会站到他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