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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事,别人才会珍惜你。”

少女微弱的哭声像是针一般刺入他的耳膜。

沈竹漪顿住了,他看着她通红的泪眼,心尖酸胀、发麻。

她说不错。

在遇见她之前,活着于他而言,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行尸走肉,被剥夺了情根,被抽走了骨头,被烧断了经脉,仍能麻木地行走在世间。

清醒时是痛苦,唯有杀戮有片刻的愉悦。

经脉中封印业火,可他的血却是冷的。

他需要旁人的血,来获得所谓的温暖。

他也许会杀了那些人,再杀了自己。

可是,此时此刻。

云笙的泪水一颗一颗落在他的指尖。

细碎得像是雪一般融化在他的指腹上。

却又烫得他,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些眼泪是为了他流的么?

他死寂已久的心竟开始砰砰直跳,血液从四肢百骸向头顶涌过去。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怎么会有这么多复杂、相悖的情绪?

光是想到她为了他而哭泣,他便有一种强烈的精神刺激,血液流动得超乎寻常,满足到近乎疯狂,亢奋得快要死掉。

可真到了这种时刻,他却又不想看见她的眼泪。

快慰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烧得劈啪作响。

余烬过后。

只剩下心疼得一抽一抽,开始隐隐作痛。

窗外的风雪拍打着门扉和窗棂,发出悲鸣的呜咽。

沈竹漪俯身倾近她,他很轻地捧住她的脸,凑近了,去舔-舐她濡湿的眼睫。

他用舌尖卷去她苦涩的眼泪,尽数咽入腹中,仿佛这样便能和她感同身受。

外头冰寒地冻,他们的影子交替印在晃荡的烛火中,乌黑的长发也交缠在一起,像是两个孤魂野鬼,纠缠着取暖。

不知过去多久,雪停了。

云笙也哭累了,消停下来,靠在榻上。

沈竹漪从桌上端来热腾腾的粥。

云笙垂眼看着唇边的汤匙,半晌哑声道:“你不许再留着那个牌位。”

沈竹漪道:“好。”

云笙迟疑一瞬,才慢吞吞地张嘴喝了几口。

“你也不许随便碰我。”

沈竹漪沉默了。

云笙便将头偏向一边,盯着墙不说话。

少年垂落的长睫抖动着,用汤匙搅动着白粥。

碗勺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的指腹摩挲着勺柄,乌黑的眸子若两丸沉沉的黑水银。

无论如何,先哄她吃了便是。

半晌,沈竹漪轻轻“嗯”了一声。

就这样,云笙喝了好几口。

最后,她转过头,目光越过摇曳的烛火,盯着窗外的飞雪道:“沈竹漪,你不许死。”

第73章 第73章

次日,云笙的双眼肿成了核桃。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坐在床榻上。

室内是暖和的,外头天气冷,她根本不想动。

沈竹漪推门而进的时候,风雪也跟着他深黑的大氅裹挟进来。

他带来了她的早膳,和洗漱用的热水。

云笙仍闭着眼犯困,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头一点一点的。

帕子沾了温水,他用锦帕擦拭着她的脸,缓慢地按压着她红肿的双眼。

然后,他用梳篦开始梳她的发。

梳头水是丁香花味,他将其摊在掌心中。

云笙半睁眼,迷迷糊糊瞥了一眼。

刚好看见粘稠的梳头水顺着他极长的中指流淌,他一寸寸分明的指节,没过他指腹的薄茧,被他一点点碾磨开,涂抹在她的发上。

一阵香甜的花香弥漫在温暖的室内。

云笙衾被里敞开的腿不知不觉合拢了。

沈竹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