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下太平奠定了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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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紧急,仓促见面之后,众人离去,只留下孔成玉与魏危两人留在孔府。
慕容星雨本来也要留下来的,被一旁的陆临渊勾着脖子拖走了。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孔成玉才抬手揉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醒神,却估计错了茶壶的分量,茶柄一沉,从手中脱落。
孔成玉一时睁大眼睛,却见一只修长的手拖住茶壶下边,她回过神来,抬眼望去,正对上魏危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淡淡看她一眼。
孔成玉僵硬的手指慢慢松开,魏危接过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孔成玉,你最近没有休息好?”
孔成玉摇摇头,心脏跳得厉害:“魏危,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马上会有事情发生。”
魏危问:“因为靺鞨?”
“我不清楚。”孔成玉疲惫地叹了口气,又略微停顿,思索片刻道,“说起来,靺鞨此番动作,倒是绝了朝中某些人主和的心思。先前那位赫连天鸦祭祀孔庙时,有不少文官便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被我朝感化,能效仿收服乌桓的先例,与他们和谈。可靺鞨要是果真如此这么内恕孔悲引咎在己,就不可能起兵进犯中原。”
她问:“魏危,你是如何看的?”
魏危:“靺鞨这一路其实并非尽善尽美无懈可击,可你们中原一开始未免有些太不思进取。”
“……”
孔成玉沉默片刻,叹气:“你说得不错。”
“但百越依旧愿意与你们合作,是因为能看见中原还有你与云胧秋一样的人。”
魏危说话从来平淡,很少有声势夺人的时候,但却让人觉得无端地被她摄住,安静地听她讲话。
“祯朝与靺鞨有仇,我与那位萨满同样有账要清算。”
魏危伸出手,孔成玉看着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感受到对方温暖的手握住自己的手,不知从何而来的海棠暗香悄然弥漫,她的肩头难以抑制地微微一颤。
“二十多年前,荥阳因为萨满秘术而陷落,但这一次不会重蹈覆辙。巫祝与萨满同出一源,相生相克,她们能驾驭蛊虫,百越同样有让百虫避退的办法。”
“我以巫祝的名义向你保证,在百越的鲜血流尽之前,不会有一只蛊虫踏足你们的战场。”
魏危松开孔成玉的手,对方胸膛中狂跳不止的心脏平复了些许,她看着她的眼睛。
“孔成玉,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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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的加入挽救了青城岌岌可危的局势。
随着魏危来中原护卫带来了以伯劳衅血的箭矢,与中原的兵卒每隔数十人相间一位,负责射杀蛊潮。
除此之外,楚凤声收集赫连天鸦所使用的蛊药,用麝香、雄黄、鹊巢木、葛藤、竹黄与百越生血制成药囊,让最前边的兵卒佩戴,蛊潮闻之避退。
然而,青城守城之战的前两日仍极为惨烈。
玄甲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至城下,密集的箭矢带着刺耳的尖啸遮蔽天日。城头滚木礌石如雨砸落,达斡族勇士口衔弯刀,顶着密如飞蝗的箭雨,悍不畏死地架起云梯,如蚁附般向上攀爬。
城墙之下仿佛人间炼狱,城墙垛口成了最残酷的绞肉场,双方士兵隔着墙头短兵相接,不断有人从城头跌落。
在某些时刻,靺鞨的兵卒已撕开防守,登上城墙,又被守城的士兵奋力拼杀,重新夺回了垛口,城头仿佛被血水彻底冲刷了一遍
最艰难的时候,就连魏危与陆临渊同样登上城墙。这世上的高手纵能以一敌百,但在战场上,个人的勇武终究显得渺小。内力再深厚,招式再精妙,面对源源不绝,以命相填的靺鞨士兵,气力亦有穷尽时。
楚凤声同样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守城战,她精打细算地取血,此刻最大的愿望是李天锋原地复活,最好死一次活一次,活一次死一次,榨个上百次,应当就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