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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而危 晓梦见我 86973 字 1个月前

他神色恹恹地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听力就在此刻变得敏锐起来,他听见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动,被雨打湿,簌簌沙沙,纷纷乱乱。

雨打芭蕉,有人踩到青石板上,裤腿被水淋溅了一身,有人在推着小车在雨中奔跑,车轱辘声由远及近,又很快跑远。

不一会,雨水滴落至油纸伞上,来人晃了晃伞面,如收枪一般抖落一串雨珠,收起伞,从客栈大堂一路走到门口。

“……”

自来兖州之后,魏危也忙了不少,陆临渊以为魏危这回出门是处理百越事情去的,他慢慢睁开眼睛,唇角自然而然地绽开浅淡的笑意,望向她。

魏危将伞搁在门口,打开手中拎着的油纸包装,却是一包糖。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糖,不似青城的那样精致,用料却很下成本。上好的白糖熬得晶莹透亮,有的缠丝,有的裹壳,一口下去,糖衣又甜又脆。

魏危将糖往陆临渊那边推*了推,没去看陆临渊的表情:“自从浮屠仁祠回来后,你好像一直不高兴。”

魏危似乎能一眼看出他表情下的模样,陆临渊唇角的笑慢慢消失。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我觉得很可惜,他们当年本能好好见上一面的。”

楚竹以为陆长清不愿意离开中原,自己先回了百越。

木槿以为鹿山涯忘恩负义,间接导致了之后不愿意寻找失踪的徐安期。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但到底谁对谁错,哪里能分得那么清楚。江湖太大,太多遗憾,陆临渊不喜欢错过。

雨还在下,陆临渊吃了一颗糖,糖果与牙齿碰撞出悦耳的轻响。

按道理是很甜的,但此时此刻的陆临渊似乎尝不出来,他垂下眼,定定地看着桌面半天,才开口。

“魏危,我要离开兖州了。”

就在今天早上,陆临渊收到了来自青城的一封急信。

——儒宗掌门病重,望弟子陆居安速回山门。

徐潜山的身子骨本就不好,魏危是知道的。但她看完那封来自儒宗的信件,却不自觉皱了皱眉。

信上只写了徐潜山病重,希望作为他弟子的陆临渊回山,其余什么信息也没有。既没有说徐潜山病症如何,也没有说要陆临渊回来做什么。

徐潜山曾经说过不希望陆临渊当儒宗掌门,但在魏危看来,儒宗现在多少有些青黄不接,连年轻一辈的翘楚孔成玉也离开了儒宗。

难道是徐潜山这么些天心意改变,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只有陆临渊能担当掌门大位?

魏危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陆临渊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师父病重,自然是越早越好,我打算今日下午启程。”

他一件一件安排好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在这之前,我会写一封信到桐州,叫陆家知道陆长清的下落,还有香水海……”

魏危看着他:“你似乎总想着别人。”

陆临渊微微一顿,半晌过后,语气不知是叹息还是其他:“因为我的旅程要结束了。”

发烫的心渐渐冷却下来,好似无论陆临渊与魏危的距离再怎么近,都无法再亲近一分。

自乔长生留在扬州之后,陆临渊就知道这段行程要到头了。

魏危在日月山庄找到了徐安期的太玄剑,而他也在兖州找到了陆长清的第二封信。

就连当年的楚竹与陆长清都无法为了情爱抛去各自的责任,何况如今的百越巫祝与儒宗掌门弟子。

沉默中,一只傩梭从远处展翅而来,从空中盘旋两圈,慢慢落下。

傩梭有着一身灰褐色的羽毛,黄色的瞳孔如同燃烧的金子,在魏危面前亲昵地蹭了蹭。

魏危摸了摸傩梭的脑袋,它也带回来一封来自百越的消息。

——南越北越作乱,盼巫祝速归。

见此,魏危眉头皱了一瞬。

天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