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叙,却只字不提甚么事儿甚么进展。
冯芷凌实在急于知晓情况,便一大早就带着随从出门去找许三娘。
只是不知究竟是新的宫中秘闻,还是她先前留下的那玉山笔枕,竟真被许蕤庭追查出了有用的新线索?只是谟城劫案与上京风云相隔这许久,也不知得来的消息能否起到帮助。
一大早登门拜访有些许不妥当,但许三娘既能派人这么早便送来消息,想必不会对她的突然造访感到唐突罢?
“夫人起得真是早。”见冯芷凌果然当日便上门来了,许蕤庭含笑招呼。
此刻甚至太阳还没整个跳出来。这嵇府里头,又没公婆要起早孝敬,怎么这位夫人这样早就收到她的信了?
许蕤庭心想,还真是个勤快人。
冯芷凌道:“收到三娘的讯息,怎么能按捺得下好奇。因此才贸然一早上门,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您太客气。”许蕤庭笑道,“阿巍,去将我书案边那沓纸取来。”
冯芷凌在客位坐下,接过那沓宣纸仔细翻看。
翻完后,冯芷凌沉吟许久,问道:“请恕我多嘴问个啰嗦。依这记载的消息来看,那批独山玉石料,是有人送给二皇子的?”
“没错。依着您那回画的样子,我这头是四处找人去探查,见了块颜色相仿的玉就上去盯着描,当真有了收获。”许蕤庭得意点头,“准确说,是前年有人在地方买官,曾说动二皇子舅父帮忙,后来便不断送礼进献,行贿礼单中就有一块中州来的原石玉,水色极好。且整块浑圆高达三尺,端的是价值连城。先前您说的那独山玉翡笔架,就是这玉料的边角雕成。”
“那玉石呢?”冯芷凌问,“如此宝玉,无论做什么物件,寻常人家摆着也是镇不住的,莫非东西在二皇子府中?”
“夫人所言极是,寻常人家的确镇不住。恐怕连二皇子殿下自己,也是如此想的。”许蕤庭道,“因此,那玉身所制的青鹤九转云霄鼎,如今就摆在皇宫内库里头。”
“原来……是送给了圣上。”冯芷凌叹道。
“恐怕正是因此,许娘子才得以追查到来源的线索罢?”冯芷凌喃喃自语,“若是寻常玉料,即便寻到雕刻的工匠,也未必好分辨原料是从谁手上来的。”
可若是宫中有详细记载的御品,又是皇子亲手送出,那就大不一样了。
许蕤庭笑笑:“实不相瞒,许某确实也有些宫里头的消息来源,只是究竟从何处探来,却不方便再同夫人透露细节。只是我可以保证,两玉同出一源。纹路深浅吻合不说,原产来处也是一样,这两点我已寻皇家玉匠核对过的。”
“许娘子肯保证,我自然信得过。”冯芷凌道。
可若只是二皇子收到的绝品玉材,被精心制成玉鼎送去宫里还好说。那玉余料所制笔山却流落在市面,甚至被三皇子当做掩饰的货物运去了西北?
冯芷凌怎么设想,都觉有些牵强。
玉鼎是皇子专门敬献圣上而作,那么所剩的玉料,通常会雕作同一用途的物件装饰,或干脆统统磨毁。这一举措讲究的,便是要敬献之物愈发材质珍稀、独一无二。
哪怕二皇子可能同三皇子沆瀣
一气,共谋逆反,也不可能为了省事采买,就将府中现有的东西一股脑拿去做假镖罢。
冯芷凌讲述到这时,嵇燃问:“那会不会是二殿下所聘工匠,私自将玉料昧下转卖,才流落出去?”
冯芷凌道:“不瞒谨炎哥哥,这也是我那时想到的第一可能。只是为皇家做事的工匠,通常没有这样的胆量。此事许三那头也没详细消息,若想得知真相,少不得要去作‘高山清雪’那画师的雕刻坊中查探打听。”
“此事交给我即可。”嵇燃道,“子川那头暗中行事便宜些,我叫他去查就是。”
“也好。”冯芷凌颔首。
“今日便是为此,在那位‘许三’府上耽搁了这么久。”嵇燃微皱眉,“这么晚连口热饭也没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