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却是将那日经过事无巨细都撰写下来,送到嵇燃跟前。
连李鸿越见了嵇夫人是如何语言神态,都没省略。
将纸上记录阅览一遍,嵇燃今夜还算愉悦的心情……被彻底毁灭。
他手下的人办事牢靠,不至于在记载中妄加揣测。因此白纸黑字所书写的内容,不过是那日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罢了。
虽说李鸿越除了无礼轻蔑外,看似没做其他逾越冒犯之举。然而嵇燃听过此人常眠花宿柳的风流韵事,将这些联想到自家夫人身上,自然不会痛快。
嵇燃的不痛快一时只能憋在心里,正为此事头痛的,却并不止他一个人。
宫中圣上也才拆了外头传进来的密报,见自己两个儿子竟在宫外同琪贵妃的宝贝外甥女起了摩擦,一时无话可说。
半晌,才喊秦玉阳来看。
他这两个荒唐儿子……真是叫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一个为逃走的歌姬恼羞成怒,一个对朝臣的夫人念念不忘。
尤其二子。李鸿越在朝中最显著的名声,一是呆直,二是平庸。分明是几位皇子中相貌生得与李敬最相似的,却也是气质最不贴合的……想推旁的皇子上位储君,或许都有一二论道。唯李鸿越,什么优点也数不出来。
偏还时不时给他惹些麻烦。若不是看在有血缘关系的分上,以他年少气盛时脾性,早把这个不成器的皇子赶出宫外。
秦玉阳得圣上召唤,上前来看,方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叫圣上这样沉默。他勉强找理由宽慰:“圣上不必忧心,二殿下总归知道些分寸。”
“我看他就不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圣上按了按酸胀的眉框,疲惫道,“你看他这么大的人了,在外头还不知道端着点皇家威仪,到处给朕丢脸。”
“二殿下毕竟……”秦玉阳轻声道,“您待他的仁爱已到极致了。”
李敬沉默。
良久才道:“明儿再叫老二来养心殿一趟。”
他懒得管教早就成年的皇子,只是这次老二行事太不体面。
要是叫贵妃知道她的心肝险些受欺负,这气头更是没完了……他李敬难不成还有几年好活?
眼下就剩这些日子,尽快将朝事理会完,抽时间最后陪琪儿一阵也就罢了。
今日还剩些地方奏折没批完,李敬吩咐秦玉阳:“再去取两颗丹药。”
秦玉阳不吭声,先往地上一跪:“您已连服了三日,今夜不可再用了。”
丹药效果越猛,恐怕将来反噬越重。
“都用了这些时日,也没出现过绞痛症状。”李敬并不在意,沉声重复一遍,“去取。”
秦玉阳无法不遵从,唯有违心取药。
先前圣上暗毒复发得急,为吊命续气,圣医才出此下策。只是将丹药交出前,圣医已再三警告,丹药虽然续命的效用强,但日后油尽灯枯之际,浑身会千倍万倍疼痛不已。
且因丹药回生之效延续,届时再想死得干净利落,也是不可能的。
个中细状,狠厉如秦玉阳尚且听得心惊。圣上李敬却面无波澜,甚至微带喜色:“真有如此神药,就有劳医者了。”
短暂余生,苟延残喘地活得勉强,还要为神智与身体的衰退而惶恐不安,实在不是他李敬的作风。
倒不如痛快些……他想做的事还有很多。
*
冯芷凌原想独自上门,去许家商量商量君儿的去处。
房里一天一夜没出门的紫苑,却换了崭新的衣裙出来,要与她同去。
“麻烦事儿是因我而起,哪能叫夫人去替我奔波?”紫苑不肯,“往常您去哪儿紫苑就跟去哪儿,没有日日在府中偷懒的道理。”
冯芷凌道:“你知我心意,只想叫你好生歇歇,好生想想。只是先前我们都想岔了,分明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为何不用呢?我不想耽误你们姐妹长聚,又舍不得你,那叫君儿姑娘来咱们家就是了。”
紫苑低头道:“好好儿往府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