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之余,还分神想着未来的规划。早知此事这样麻烦,他那日就该同冯芷凌透个气儿之后再去营里,何必急于一时。
冯芷凌本就没把他当郎君看待,这一去数月,说不定等自己回来就被人家忘了。
陆川策马赶上嵇燃左右:“谨炎兄,前头该寻个地方稍作休整,否则后头兵士的马匹跟不上。”
嵇燃颔首,略收了收拉缰的手劲,同时命身旁兵士举旗示意,大队人马身后飞扬的沙尘才渐渐平息下来。
“虽说事态严峻,但圣上既敢派我远赴西北调人,定是也做了其他准备。”见嵇燃不要命似的赶路,陆川还以为他是心急于奔赴上京稳定局势,于是便劝慰几句。
“尽早到自然更好。”嵇燃不为所动,“早些解决京中的麻烦,届时也好早些回来。”
“这么急着回来做
甚?”陆川好笑道,“若得机遇,说不准能留在上京重置府邸,再升官加爵,不比长年累月待在边境舒服?”
话才讲完,方想起嵇燃如今是有家室的人。
“噢!怕是舍不得……”陆川打趣,“这成了家的人,果然是与从前不一样。”
他倒也想成家,只是在京中这几年为圣上卖命,跑上跑下匆忙得很,实在没有多余心力。
想起前两日留意到的细节,陆川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谨炎兄,在下不是想有意打听,只是多少有些好奇……”
他避开身侧其他兵士,吞吞吐吐问道,“前儿去谟城找你,怎么感觉你同你夫人似乎……”
嵇燃用眼神催促他有话快讲。
陆川一狠心,直言:“相处起来,与寻常夫妻有些与众不同?”
嵇燃脸色僵了一瞬:“哪里不同?”
“这个。”陆川摸着鼻子掩饰尴尬,“感觉你们……似乎有些生疏。”
他可不能说,进主房内谈事时,发现里头不像是夫妻两同住过的模样,因此才感到奇怪。
府里连书房都是夫人一个人的地盘,他不由有些担心起嵇燃在府中的地位。
这位嫂夫人当日敢一人与禁军对峙,看着是个极有魄力的女子,可别是嵇副军压不住夫人的威风?
嵇燃还没说话,陆川已经脑中联想出一连串他的凄凉境遇。也是,到底才成婚就被降罪贬去偏远的边境,若嫂夫人对此有怨气也正常得很。
“有如此明显么?”嵇燃原本性格内敛,并不爱对人说这些私事,但陆川偏看出来了。
他自己心里亦有些困惑,若能得人开导,或许对将来改变夫妻之间关系会有所帮助。
这般想来,嵇燃便默认了陆川所言。
见嵇燃默认下来,陆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真是这样,你可得对夫人上心些。”
陆川语重心长道,“莫说嫂夫人是上京富商家出身,便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也难得一见如此有胆识魄力者。若嫂夫人因你降罪贬谪一事心里有气,你也得忍一忍才是。虽然对你而言算是无妄之灾,但确实连累了人家背井离乡啊!”
“她不介意。”嵇燃截过话头,“从未因此事怨怪我分毫。”
“……那,是因边境寒苦些,所以日子过得不满意?”陆川想了想,“你的俸禄也不算低,若夫人想要什么玩的用的,都尽量买好一些的,讨夫人开心便是,时间长了,或许相处得就亲近一些。”
“她带来的嫁妆,比我府中剩的家财还值钱。”嵇燃摇头,“也从未与我计较银钱的事情,府里的花用都是她在管。”
陆川震惊道:“谨炎兄!难不成你去了谟城这么久,都是在府中吃夫人的软饭不成?”
嵇燃被这话哽得答不出。他下意识想否认,仔细一想又觉得陆川说的好像并没错。
他的薪俸是交给冯芷凌去管不假,但见冯芷凌忙里忙外,打点当铺不说,还同惊雷镖局谈了长期的生意往来,这都是要银钱作支撑才能成事的营生。
单凭他的俸禄,若说管家又管生意,那必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