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动手杀了一家人,最后自刎而终。
城内,谢辛楼带领的军队和府兵还在交战,血水汇在道路中间,聚成一小股奔腾的溪流,顺着城池的排水系统流入护城河。
不知厮杀了多久,直到府兵内部发现首领已死,他们再无对抗必要,这才弃兵投降。
谢辛楼站在上游喘息,脸上被血水糊住,抬手用袖子擦脸,却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头儿,都占领了!”轻舟领着手下赶来会合,同他说了玔州太守的情况。
谢辛楼听到他一家都死了之后,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的选择。”
虽然俘虏并非一定会死,但对于一个一心忠于“正统皇室”的人来说,被俘比死难受一万倍。
因而他们从未要求活捉,一切看他们自己。
“抓紧将城内安排妥当,咱们越快动身越好。”谢辛楼从地上缓缓抽出刀,往太守府走去。
轻舟很快安排了底下人各司其职,跟着谢辛楼来到太守府抄检,一连抄检了好几日,忙到都没时间休息。
“头儿先换身衣服吧。”轻舟找出了几身干净的新衣,着手去烧水。
谢辛楼也没拒绝,毕竟身上的血都和衣服一块儿凝固了,又脏又臭,是该好好清理一番再去见殿下。
轻舟很快把热水和衣服准备好,还顺手往里放了澡豆,方便洗去身上的血腥气。
“头儿放心,外头有我。”
谢辛楼点点头:“待我清洗完换你。”
“成。”轻舟抱着他脱下的外衣出去了。
谢辛楼身处的房间只是他们随意找的一间,里头东西不多,除了床、桌椅、屏风之外,没有多的器具,可以说十分干净。
他来到浴桶前,两下就脱去了身上全部衣服,整个人坐进浴桶。解开发绳将墨发浸于水中,干结的血块在水里化开,一瞬间感觉脑袋都轻了不少。
一桶水很快红了一片,他坐在水里,衬得露出水面的肩颈愈发苍白。
等在第一个浴桶里洗过一遍,谢辛楼紧接着起身跨入另一只浴桶,澡豆的香味逐渐祛除他身上的血腥,让他冷峻的身体随之放松舒展。
他抱着双腿,仰头靠了一会儿,累到几乎要睡着,迷迷糊糊之际想到轻舟的叮嘱,才打起精神从浴桶里出来。
不如就在榻上先睡一会儿,等轻舟来唤自己时再起。
他这般想着,换上了干净里衣,用布巾擦着头发走出屏风,忽然瞧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多出了一封信。
谢辛楼愣了一瞬,难不成在他沐浴时有人进来过?
可他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响,会是轻舟送来的吗?
他立即来到桌前拾起信封,只见信封上写了一行字:“扶州得手,王已赶往玔州。”
“殿下要来玔州?”谢辛楼意外之余,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欣喜。
临时改变计划,极有可能生出旁的风险,但他不赞同之余,也清楚知道沈朔为何会这样做。
坦白来说,在攻下玔州的那一刻,他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远在北方的京城。
谢辛楼有些急切地取出内里信件,想看殿下具体的部署安排,谁知第一行引入眼帘的却是“辛楼吾爱”。
他脑中“嗡”的一声炸开,脸上浮出一片红晕。
这暧昧的字眼,怎么看都不该是一封部署文书,更像是一封家书。
“辛楼吾爱,见信如面。”
“扶城已定,而今大燕南部已尽归你我。本想借飞羽将好消息送你,无奈被它挣脱而去,它飞往自由,我却困于山高水远,念你之心无所寄,三尺书笺犹不尽。”
几行字写得端庄郑重,可以想见毛笔落在纸上时是如何缓缓抚动,直到纸张被抚得颤抖起来,最后几行字变得又重又野,带着许多委屈之意:
“想抱你,吻你。卧榻空空,思念欲死,却无小物以慰藉,恨煞负心郎。不如自刎于江畔,魂魄随水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