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依垂在裙侧的指尖也不由得蜷缩了起来,“别……若裴阁老知道会杖责我的,他本就厌恶极了我和娘亲。”
裴景铄一顿,他与裴棠依到底做过十几年的兄妹,虽然向来都瞧不起她,但在初听闻裴棠依的身世暴露,被裴严狠狠责打过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裴棠依见裴景铄面色有所松动,连忙继续道:“我知道清荷的奴籍在此,我无法带她在外面生活,可至少想看她一眼,看看有没有因我的事受到牵连。”
裴景铄下意识地道:“父亲没有责罚她,她本就是一介婢女,哪有资格参与主子的事。”
裴棠依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立即回道:“知道她无事那我便放心了,我保证现在就离开,不会惊动任何人的。”
裴景铄犹豫了几瞬,终于松了口道:“那我要亲眼看你出府门。”
裴棠依无意识地咬了下唇瓣,若是跟裴景铄离开裴府,那她就没办法救出苏芙和周千他们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道:“你带我去见裴夫人可以吗?我有些话想同她说。”
裴景铄狐疑的目光看着她,“你有什么话想对我母亲说?”
裴棠依只摇头不语,裴景铄虽然内心觉得奇怪,但还是将她带到了姚巧云的院子。
姚巧云坐在厅内的圈椅上,身侧的嬷嬷正在为她揉着头。
听闻裴景铄来了,她才强打起精神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语气慈和,“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裴景铄在母亲面前,倒褪去些许往日的不羁和戾气,显得乖顺起来,“母亲,你看看那是谁?”
姚巧云顺着他所指看过去,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惊讶。
裴棠依出声道:“夫人,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但不方便让旁人知晓。”
裴景铄有些恼,“为何我不能知道,你……”
“铄儿,你先出去。”姚巧云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又命侍奉的嬷嬷将他带出去。
此刻厅内便只剩姚巧云和裴棠依二人。
裴棠依微微抬眼,看到姚巧云眉眼间难掩疲惫,眼下也存有乌黑,她出声问道:“夫人,我听说最近裴宛妙失踪了,是么?”
姚巧云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你从何处听来的?你想做什么?”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裴棠依心稍定,道:“我知道她在何处。”
姚巧云攥着扶手的指尖有几分发白,“她在哪里?”
裴棠依不语,只一双盈盈秋眸沉默注视着姚巧云。
姚巧云意识到了什么,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裴棠依没有犹豫地道:“我想请您当作今日没有看见过我。”
姚巧云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情绪,“你想让我瞒着我夫君,你偷跑出来的事实,还想趁机救出你娘亲,是么?”
裴棠依一惊,道:“原来您知道了?”
姚巧云冷哼一声,“你胆子可真大,不怕我立即命人把你抓起来吗?”
“可您更关心您的女儿,不是么?”
闻言,姚巧云的眼眶有些泛红。她自认一双儿女中最对不起女儿,裴宛妙出生后没几年裴景铄就出生了,因此她将大多心力都放在儿子身上,而忽略女儿许多。
后来女儿未婚先孕,她又气又恼,她本就对女儿愧疚,才不得不答应下女儿的婚事。可现在女儿又生死未卜,她日夜心难安。
姚巧云通红的眼睛微微睁大,道:“你确定知道她在哪?”
裴棠依点点头,“我曾见过她一面。”
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可这普天之下能让裴宛妙如此畏惧的还能有谁呢?
姚巧云沉默片刻,“好,我答应你。”
……
裴棠依走后,姚巧云出神地盯着桌案上的茶盏出神,她回忆起了裴宛妙小时之事,那时裴宛妙才五岁,亲手斟了杯茶水端来给她,可恰在这时内室传来了儿子裴景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