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许多风浪,像这次这么碎的,也算是罕见了。
要不是魂体领域中那些人还有动静,她都要怀疑自己被织星阁几个秽香暗算了。
“应该主要是头,头比较完整。”屠留回过神随意答了一句,竟然开始庆幸之前控制血魂导致的感知情绪流失。
一截一截,渗着血的缺口……这要是还有正常人的痛觉,不得刚醒又痛昏过去。
不过此地风景不错,和先前见过的血池内部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难道说蔺红叶和小帆她们走的是这条路?
她只记得整个装置崩溃之后,自己被砸进了某个缝隙中。
“诶,那边是不是有人?”得益于屠留的四分五裂,荆娘与柳盖看见的就是不同的视角,在她的视野里,对面湖心小岛上有个人影,“好像在垂钓。”
“居然还能有人,不容易。”屠留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生物存在,按照那几下爆破的动静,就是有活物,也该安息了。
不知道会不会是与她一样的冤魂呢。
屠留用自己唯一能支撑的四肢末端,一只断手的力量,把自己“划”向湖心。
也没考虑会不会淹死的事,一头撞进去,连犹豫都没有。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正常人也不会知道她是哪一块呀。
——
另一边,织月被带到将蔺红叶锁起来的屋子前面,侧身让医师先行。
“啧。”
低头看看这些端出来的血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里面生孩子呢。
“人怎么样了?”织月凑热闹,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把,“还能喘气吗?”
路过的下人奇怪地看她一眼,对这种和蔺家风格格格不入的人敬而远之,连忙端着铜盆离开,连停留都不敢。
谁知道又是何方奇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织月对自己说的话无人理睬这事颇为遗憾,上次来蔺家,好歹也是上宾礼遇,果然没了重要筹码,她这种街头老鼠混上来的人,一打眼就让人想逃了。
当初屠留在客栈看到她的时候,怎么就不这样呢?
冲着这点,还是稍微看一眼蔺红叶吧。人真死了,阿留最后托付给她的任务可就不算完成了。
织月绕开人群,遇到前方的医师阻拦,只是晃晃脑袋,露出自己身后的跟班。
蔺溪派来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姓甚名谁,但应该在这里能说得上话。
果不其然,堵门的一看她身后跟着的弟子,都毕恭毕敬道一句“清师姐”,就退开了。
“你叫清啊?”织月扭头问,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世家中的这种下属弟子角色,是没有自己的本姓的,因此双字名更常见,孤零零一个单字,就显得很可怜。
不过眼前这个抿唇不屑一顾的清,看起来更像是在可怜织月。
哎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装呢。
织月不管了,大踏步迈进这特制的屋子,刚一进门,就和悠悠醒转的蔺红叶打了个照面。
“早?”织月试探着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人也没什么事,方才的血水都是换洗的他衣服上沾染的血池赤水,伤口倒是没有。
“你?”
蔺红叶的头还受到一些震荡的影响,勉强能分辨出来眼前是熟悉的面孔,迫不及待问道:“你见到她了吗?”
“诶,我和你是一起被抓来的,你看到什么,我也一样。”
织月自然地帮忙将医师手中的工具往外递,答非所问:“你还想吃什么不?”
蔺红叶奇怪地看她一眼,沉默半晌。
“……柿子?”
“可以帮你买点。”
身后众人对此谈话内容的怪异程度有些哑然,但想想方才织月在门外的形象,也就理解了。
上不得台面的平民,红叶公子这些日子流落在外,都被带坏了。
“有什么其他想吃的,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