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沽酒咬咬牙将自己想说的话全数说出了口,她没有去看江月弦的面容。因为她害怕看见江月弦面上的悲哀,也害怕自己回一时心软,在临行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月弦闻言沉默了半晌,一双黯然的眸子望向裴沽酒道:“若抛开那些来说,殿下您心中还有臣妾吗?”
裴沽酒身子微震,抬眸看向江月弦,今夜的她不似以为清冷,像是酒气融化去了她身上的仙气,让她变得近了几分尘俗般,更有种难言的魅惑。
尤其这般哀戚的神情,任谁看了也不会无动于衷。
至于她心底有没有她,嗤,若是没有的话,她何苦因为这些事情而烦扰,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心软。
裴沽酒想开口说没有,可在江月弦的目光下,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月弦便笑了,裴沽酒不懂她为何而笑,却在下一秒感受到唇上飘来一阵温暖柔软,伴随着女子独特的清香,扑向她的脸颊。
裴沽酒猛然顿住,正要推开,江月弦又极快的退了回去:“殿下,你明日便要走了,陛下为您准备了饯别酒,可臣妾还未为您准备。”
裴沽酒看着江月弦添满的两杯酒,犹豫片刻,终是坐在江月弦对面的石椅上,缓缓端起了酒盏。
月头渐升,没过多久,裴沽酒便晕晕乎乎地靠在江月弦肩头,被她一路扶着回到了房间。
刚将人放下,裴沽酒便忽然睁大了眼,一双漆眸满是亮光地望向江月弦叫她:“弦儿。”
江月弦唇角缓缓勾起:“怎么了殿下?”
“我今夜想与你一起睡。”
江月弦微愣,而后看向裴沽酒漆黑的双眸,一时分不清她是醉了还是没醉,随之便是自嘲一笑,若是没醉,怎会与她说这种话。
「好」江月弦微微一笑,而后眸子闪过一抹亮光:“只是殿下要先沐浴才行。”
片刻后,江月弦看着在水池中的裴沽酒,缓缓在她面前解下了自己的衣裳。
泳池水温正好,烫的人很是舒服,裴沽酒在水中站立着,很快便有一道温软的娇躯缠上了她的身体,如藕节般的玉臂环住裴沽酒的脖颈,江月弦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你喜欢臣妾吗?”
四周热气笼罩,为面前的女子陇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水中温度虽然滚热,却远远不及她身上的热度。
裴沽酒喉头微微滚了滚,眸光微动道:“喜欢。”
江月弦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轻声在太子殿下耳边诱惑道:“那殿下想与我做一些有情人才能做的欢乐事吗?”
平日里不行,江月弦只有在将她灌醉时,才能毫无芥蒂地说出这些话。也唯有这样,裴沽酒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
很快,浴池雾气缭绕,一阵胜过一阵的喘息便盘旋在了浴池上空。
江月弦不知道的是,裴沽酒那双漆眸在听见她最后一句话时,微微有过一瞬的躲闪,将她抱在怀中的手,也有些颤抖。
清醒的裴沽酒给不了的,醉了的裴沽酒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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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沽酒奉旨前往边疆。长安城街道两旁站满了停足的民众,一边有些好奇地探出头,一边与身旁的人津津有味地讨论。
“诶?你说咱们王朝大小将军都在,为什么要殿下亲自出征边疆?”
另一边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你忘了前些日子闹出的说殿下与敌方有来往的事吗?我看啊,可能是殿下为了证明自己才去的边疆。”
两人正说着自己的猜测,身边有一人嗤笑了一声道:“我们的殿下可不见得是有这般觉悟的人。”
见那两人看过来,那人顿时挺直了身子,继续道:“你们想想,我们王朝正值鼎盛时期,大小将军都在,胡族被打的不敢来犯,我看啊,这殿下多半是借着大小将军的名号准备去胡族那边捞个军功回来罢了……”
他这么一分析,周围的人顿时都觉得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正欲在再追问,太子的马却是到了他们跟前。